那边叶孤岚的人已经给阿逵松绑抽出他口中的布条,坐在马上等候的叶孤岚闻言背脊蓦地一僵。
心底很冷,冷得结成了坚冰,寒气直入肺腑。
本以为自己心如铁石不会动摇更不会心痛,不料还是被这句话硬生生地敲出一道裂缝来。
回答他的只是阿惟心窝处一痛又吐出来的一口血。顾桓拦腰抱起阿惟,经过叶孤岚身边时叹息了道:
“怎么就有这样的人?连稍稍避一下球的意思都没有,那个人死了自己也不想活了么?那要置自己的父母于何地!叶公子幸亏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不然被这样的女人喜欢上,还真是会避之不及恐防难以脱身。叶公子你说是吗?”
叶孤岚冷然道:“大人,别人的事在下不宜妄加议论。”
顾桓轻笑一声,也不理会叶孤岚,只是抱紧了阿惟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而这时被松开捆绑的阿逵踉跄着推开众人奔到被解下来的阿一面前,沈默喧半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身子,阿逵见到她惨白的脸色空洞灰暗的双眼,还有渗着血渍的膝盖,不由得双目发红,拉过她的手忍住心痛说:
“阿一,阿一,你还好吗?”
“痛——”她低呼一声想抽回自己的双手,阿逵低下头一看,才发现她的手腕青紫瘀黑,纤细的手骨几乎要被勒断了,不由得咬牙切齿道:
“阿一,我一定要带你走,你不能再回到景渊那个禽兽身边……”
沈默喧抱起阿一,冷冷地盯了阿逵一眼,道:“就你?你凭什么?!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异常幼稚的莽夫,就是刚刚那句话便已经够你死十次了,看在阿一份上我当作没听过,你真要对阿一好就忘了这件事然后各不相干!”
“阿逵你还敢胡闹?!”叶孤岚下马上前严厉地喝止住他,“来人,把他带回府关十天柴房!”
十八姬犯错失宠被兰陵侯悬在马球龙门处以示惩戒一事火速在兰陵传开,又掀起了一轮及笄女子订亲成亲的婚事热潮。大家都对兰陵侯府中那些美艳女子投以同情的一瞥,至于十八姬犯了什么过错各种说法都有,但是红杏出墙这一说法信的人却很少。
无他,公子渊长得太俊;其次,被一个美男那样宠爱着天下间还有女人愿意出墙的么?
景渊那夜一夜不归,据闻在城中最有名的青楼玉宇琼楼中寻欢,喝得酩酊大醉倒在自己的马背上,稀里糊涂地被驼回了侯府。景勉和凌铮扶着他一路踉跄走回品雪轩,刚进院门一个黑影横在他们面前,原来是景时彦老头子。老头子一吹胡子骂道:
“混帐景渊你还敢回来?!”说着一手揪住景渊衣领,景勉和凌铮是知道老头子的脾气的,当下也不敢阻挠,只得放开手任由景时彦揪着景渊来到蔷薇花架前养着金鱼的河池,景时彦用力一推,景渊整个人哗啦一声跌落荷池。
景勉和凌铮大惊,不过知道荷池水浅不会有性命之忧,景渊顿时清醒了不少,浑身湿漉漉狼狈地站起来,睁开惺忪醉眼瞪着景时彦骂道:
“老头子你反了是不是?!看本侯爷待会儿怎么将你煎皮拆骨!”
“小尼姑的双腿废了。”景时彦冷冷地说,“有你这样的侄孙,我这叔公死了也罢。”去了南边的宣化城几天,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老头子又急又怒,等在这一个时辰,谁知道景渊是去花天酒地去了。
景渊登时一个激灵,酒意全消,他盯着景时彦,一字一句道:“你骗我。”
“你大可以这样想,让你那仅存的良心好过点。”景时彦转身气呼呼就要走,景渊连忙跨出荷池追上去拉住他,道:
“你是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