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宋平原?”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扫了一眼宋平原。宋平原发抖的身子匍匐在地上,这时猛地一把扑过来抱着景渊的腿,颤着声音说道:
“侯爷明鉴,是这个女人主动引诱小的,小的后悔不已,在侯府一直循规蹈矩,只是一时色迷心窍,心志不坚,才犯下这样的大错!侯爷饶命,小的一定痛改前非,任凭侯爷处罚……”
景渊一脚把他踢开,十八姬呆在当场,景渊俯身望着她复杂悔恨的眼神笑道:
“十八姬,本侯再问你一句,你爱宋平原,爱到能为他死么?你和他,选一个去祭神,他不愿去,你可愿为他去?”
十八姬美丽的脸上煞白的颜色逐渐转为死灰,她望向宋平原,他避开她的目光,她的眼泪淌了下来,跪着对景渊叩了三个头,哽咽着说:
“侯爷,十八姬不愿为他去死,明明是宋平原见我深闺寂寞以言行相诱,费尽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原来都是虚言欺骗。十八姬年少无知,不敢奢求侯爷原谅,可是侯爷,十八姬如花岁月似水流年枉付,有今日所为难道侯爷一点责任都没有?十八姬在此恳求侯爷,念在相识一场,希望侯爷能让十八姬走得容易一些……”
“本侯的喜酒大家喝不成了,赏你一杯如何?”景渊似是累了,坐回官椅,一脸的倦色。
十八姬点点头,泪落连珠,不知是否真心悔过了,“谢侯爷恩典。”转头对宋平原说:“宋郎,我先行一步在奈何桥等你,怕只怕你届时面目全非我已认不出你!”语气中竟有有种报复的快慰。
宋平原脸色发白,看着景渊的近身侍从景勉端着一个小酒杯向十八姬走过来。
阿一迷糊了,“喝喜酒?给戴了绿帽子还请她喝酒?这侯爷好大方……”
“是鸩酒。”沈默喧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莫再多言。
鸩酒……鸩酒?!阿一挠挠头,“这不跟戏文里毒死皇帝的那种酒同一个名字?阿弥陀佛,原来真有这种酒,我还以为戏文是骗老百姓的……”
沈默喧大为头疼,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如果细心点就会听得一清二楚。他刚想着让人把她带走时,景渊的目光冰凉如雪地往这边看过来,阿一正拽着沈默喧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
“等会儿她是不是会七孔流血那么恐怖?这儿实在没我的事,馒头我也不要了,让我先走好不好?”她站在高大的槐树暗影里,说话的声音像蚊蚋一样,她以为,只有沈默喧才听得见。也以为自己只要往后退退退就可以不动声色地离开。
“出来!”景渊冷淡地说道。
沈默喧心里叹了一声,一手带着阿一走出暗影来到景渊身前,这时十八姬刚把鸩酒喝下,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凌铮让人把十八姬的尸体拖走,阿一连忙捂住双眼不敢去看,自然也没给景渊行礼。沈默喧拉了她两下见她没反应,更是一脸黑线,对景渊一揖说:
“侯爷,这小尼姑……”
“人来,把她的双手砍掉,再把眼珠子挖出来。”景渊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软绵绵的话语却狠戾异常。
“不要——”阿一大惊,慌忙放下手,“我的手是我自己的,眼珠子也是我自己的,你凭什么要砍掉?!”两个家丁上来拉她,她挣扎着说道:“你要砍了我的双手挖了我的眼珠,难不成你打算养我一辈子?再说了,我一个出家人与你无仇无怨的,不过就是很不幸地看了一场私会被杀的戏,这位什么、什么侯……就不用守王法了吗?”
两个家丁把阿一死死按住正要拖下去,忽然听得一声爽朗的笑声,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
“竟然有人劝我们公子渊守王法?有意思,我来迟了,是不是错过今夜最精彩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