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然正在医院。
他今天没有上班,陪着佘华做检查,检查的结果还没有全部出来,但医生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她必须住院。脑血管瘤已经长得很大,随时都会破裂,她这几天视力开始模糊,再发展下去她就会失明,或者是血管瘤压迫脑干导致死亡,或者是血管瘤直接破裂导致死亡。
总之死亡已经离她很近。
警察经常来检查她是否还在家里等候调查,据说取证的工作很顺利,已经找到了七八个受害者,大家一致指认是她进行麻醉抢劫,要是定刑下来她少说要在监狱里蹲个二十年。
但她一点也不担心她会蹲监狱。
因为她快要死了。
她没有答应姜天然画那幅画,那天飙车过后她的视力变得模糊,已经画不来铅笔画。
但她对姜天然说:请苏释来。
她不能画了,她还能演。
她是骗人的专家,就让她演一场死亡给他看吧。
理佳的故事将会永远结束,苏释将会从那千千万万的铅笔画中得到解脱。
姜天然没有问她为什么愿意做这样的事,就像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喜欢假冒宫理佳的名字去骗人?
在苏释心中,理佳是一个梦,或许在佘华心中,理佳也是一个梦。
就像一场无暇的雪,一直纷纷扬扬的那样下着。
“可以了。”医生让佘华从躺椅上坐起来,那说话的声音仿佛特别小心,“今晚就住院等检查的结果。”
佘华笑了笑,眼角看着姜天然,“你能帮我买件衣服回来吗?”
“什么样的衣服?”
“白色的……”她柔柔的说,“会让人觉得很清纯的那种,衣服或者裙子都可以。”
他想起了一件衣服,“是要……”
“穿给苏释看的。”她柔声说,随后闭上了眼睛,“我累了,抱我去病房。”
他将她横抱起来,送进了单人病房,她换了医院统一的衣服,静静躺在床上。
她一定很需要人陪,但她却说“你走吧。”
他走了,过了一会儿佘华听到声响,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姜天然搬了块椅子过来坐在她床边,他认真的说,“我等你睡了再走。”
她抓起床头的一个东西就砸了过去,啪的一声那东西碎了一地,原来是一个瓷杯,“你要走就走,等我醒了以后身边没人我只会更不舒服。”
“我等你睡了以后走,在你醒之前回来,好不好?”他柔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