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样的夜色,昊天塔巍然的矗立在夜色里,看不出任何棱角飞檐的塔,别样的有一种威仪,让人心生警畏。
庚桑就立于距塔不远处的山石之上,似是也不知看了多少,脚下已然像是升了根一样,待他想要拨动的时候,忽听到远远的传来一声,并不是十分的清晰的淡淡的话语之间。
“你便这样走了吗?”
庚桑并未应答,眼落在那塔里唯一发出半丝光亮之处,眼内却已经如夜一样暗藏了风云之色,他在极力的压制从他心底里升出来的那股子不悦之情。
她如此的轻慢,不在意,竟是像在嘲笑他了一般。
“今日走了,便不要再来了,莫要打扰了我。”
那声音也就是才落,他就见一道银光急急的冲上了云霄,直奔仙界的南天门而去。
她如此的急匆匆的上天,所为的会是什么事情?
庚桑纵使对她再有难言的苦衷,这时候,却是片刻的迟疑也没有的便跟在了她的后面。
可是,他又哪里真的跟得上她的行迹,以他现在的修为,自是让她在自己眼前失去了踪影,等庚桑赶到了南天门的时候,只见南天门的一众守将,跪在地上,俱都垂着头,并未起身。
“她呢?”
守将中管事的抬头,见到来人正是庚桑,竟是比见了玉帝还要欢喜上几分,连忙快走了两步到了他的近前。
“仙尊快去吧,神尊正在灵霄殿后的馆里呢。大家一时间都没了主意,还好是仙尊来了。”
“怎么回事?”
她竟是惹了什么事情不成?
庚桑的脚步略略的快了一些,守卫南天门的管事领将跟在他的后面,指着说道。
“不久前,神尊到了就让我们跪在门口,说她不出来,我们都不许起来,然后便听到里面宫娥一阵的乱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等也不清楚。”
因为天界规条森严,那个领将也只是把他引到了灵霄殿口,便不再往前走,而是由一个宫娥引着他,向后面走去。
“你可来了,也不知是谁惹了她了,竟是片刻间,就醉了酒了,现在正在殿里卧着呢。”
庚桑抬头,只见平日里时常能见到的一些仙君,老君,还有仙庭的将军都聚在殿口,小声的议着什么。
“她也不许人进去,就独自己呆在那里,您进去看看吧。”
与庚桑平素里较我相熟的文曲星君这时又低声的在他的耳边说道。
“刚刚玉帝的意思,您把人赶紧的带走才好,无论她要什么,玉帝说,定当即时便奉到孟峰上去。”
“我知道了。”
庚桑脸上稍沉了沉,在一众人等的目光里,推开半掩的门。
抬头就见她仍然是穿着那件黑色的衣裙,全身上下并无任何的装束之物,连个束腰用的束带也都没有扎,一头极长的发此时拖曳着,从金丝勾画的几榻之上,滑落在地上,铺成了一条黑色的毯子。
在白玉的地面上,此时横倒着几个酒瓶,里面像是已经空了,而她的手里,此时握着的是一只翡翠的酒爵,透着光色,能够看到爵内的青色。
“怎么是你?”
血迷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嘴角冷冷的抽动了一下,然后像是再不愿意看他般的,拿着那杯,对着粉白色的唇,举手间竟像是把那半杯的酒倒进了口里,而竟不像是在喝酒了。
“我不是让你滚了吗?”
她说着,咯咯的一笑,那酒爵即使前一刻再是完美的如一汪溪水,此时也她随意的丢到了地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