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队长回道,“谁说不是呢?这都半天了,单凭这个线索,我要派四队警力走访大山,没有三四个月时间,根本难有收获。”
大山崎岖,很多没有道路,攀山爬岭是常态,钟队长还是往短时间了说。
方诗涵又道,“既然是死在这个县城,想必死者生前,在县城里留下过什么重要线索。”
小刘一脸苦相,回答道,“方警官,不是我们不努力,这实在是太怪了?”
紧接着,方诗涵蹲下身,从口袋掏出一个白色手套,自己要亲自检查了,“刘同志,麻烦你在旁边帮忙记录。”
“肋骨带有紫点,浸泡八年以上,也没有腐蚀,这应该是常年服用带有防腐效能的药物,回去查一下,八年前医院的一些档案。”
“口腔,牙齿脱落,从牙龈判断,是某一个病变引起的,类似嗜血虫。”
“左手的食指,有虫类撕咬的痕迹,不是虫蚁,需要进一步确定。”
……
一时间,方诗涵像是一个法医高手,每一句话,举轻若重,极有价值,有很多的线索,我刚才也没有看出端倪,却被她轻易就发现了。
这方诗涵,很不简单的女孩。
不多时,方诗涵站起,钟队长立刻说道,“方警官,不得了啊,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这时候,周围臭气熏天,黑糊糊的小水塘里,又捞起来一些死者生前的衣物,不过都是很普通的服饰,从上边,也得到不什么好线索。
仇博走过来,压低了声音,“老宋,这方诗涵不错吧?”
我不屑说道,“老仇,你是不是穷怕了?这女孩一看就是个资产阶级,大小姐的痞气,你认为她那种富人,会看上你这个两袖清风的穷苦抬尸匠吗?”
“哼哼!”
突然间,一个咳嗽声在我们身后响起,一转身,就看到方诗涵一脸的寒意,在怒视着我们,“仇同志,背后议论自己的同志,你可真是好本事?”
对视看去,方诗涵望我的神色,带着一种鄙视,这种目光,太过熟悉了。
我开口道,“方警官,不用一副看不起人的神色,你刚才找出的线索,说到底,还是看不出死者的身份,而我能直接找到她出生的村落。”
“吹牛,不就是一个无业的市井小民!”方诗涵继续说道,“有本事的话,你就找出来给我看看?真对的话,我直接写一个报告,递交上级,给你一笔赏赐。”
方诗涵大小姐的语气,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这种脾气,肯定是大富人家出世的了,我一摆手,开口道,“我确实是一个无业的市井小民,那我就不多呆了。”
说完后,我大步走出去,仇博连忙追过来,“老宋,你到底是怎么了?”
走出警戒线,我开口道,“老仇,这具尸骨,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我一个局外人,也不想陷进去,回头,我们再聚一聚交谈吧!”
“好,老宋你先回去,忙完这里,回头去你家我们哥俩喝一杯。”仇博有些闷闷不乐说道,方诗涵的话,他听得多了,也就有些习惯,没有太大的抵触。
回到小杂货铺,我的心里,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当年爷爷问我的问题,他说灵异这一行,只要一进,就无法退出,除非死亡的那天,才可得到解脱。
经过昨晚的惊悚,我忽然发现,灵异之事,与我想象中的,还是相差太大了。
灵异者?
普通人?
这是摆在我面前的两个选择,吃饭时,我把自己的疑惑,问了一下奶奶。
奶奶回道,“小域,奶奶老了,没有几年可活,管不了那么多,一切要你自己决定,不过你父母的强烈反对,这是必然的。”
这一天时间,我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床上思考,就是躺在藤椅上,一次次问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走出这一步?
奶奶的意思,我可以听到一点弦外之意,她是希望我进入灵异一行的,或许,和去世的爷爷有关吧?
第二天,仇博一直没来,看来还在忙着,调查那具女性尸骨的身份;而那个曾经出现的“鬼”,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隐藏去了何处?
和来小货铺买东西的人交谈,我也知道了个大概,那女性尸骨的身份,一直无法确定,根本不知道,是哪一个地方的人。
没有来源的身份,一切都是无迹可寻。
中午,我去了一趟医院,想看望张叔一家人,却被告知,他们情绪波动太大,已经隔离,不宜见生人,也就不了了之。
第三天,仇博终于过来了,这家伙憔悴了很多,一对熊猫眼格外分明。
“老宋,算是我来求你的,你再不援手帮忙,我可真要一头扎进大山了……”一进来,仇博就一副可怜兮兮说道,把自己说得,比住在桥洞下的人还凄惨。
到最后,我几乎是被强拽硬扯拖过去的,下午三点多,这里的警察还在忙个不停,张叔的整栋房子,都被他们撬了一个遍。
我来时,钟队长与方诗涵正在屋子里排查,并没有走出来。
女性尸骨,并未运回去,而是转移到大门口一侧,铺上裹尸白布。
我也不在意了,不过是来给死人相一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