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的挣扎,不能喝药,即使她怀的孩子是死胎,她也想留下这个孩子,这是她第三次怀孕了,可是前面的两个孩子最后都没有保住,她不相信自己好不容易再次怀孕,竟然会是死胎。
“我不喝,我不喝,孩子没死……”
在她的剧烈挣扎下,盛着打胎药的药碗终于落在了地面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了。
在那一刻,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喝药,自己的孩子就能活下来,她不允许有人伤害她的孩子,刚刚才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怎么就知道是个死胎呢。
她不信,不信……
只是当她一抬眸,便见到那个穿着藏蓝色袍子的温润男子仍然端了一碗药碗站在她的身侧,“筱筱,我知道你不舍得孩子,我同样不舍得,但是你的身子现在不能生孩子,不过是一个死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她仍然不停的挣扎,那个始终一脸温润笑意的男子面色终于变了,“我是为你好,这药你不喝也得喝……”
云筱伸手打落在男子温热的大手上,“我不喝……”
她忽然睁开自己的眸子,清亮的视线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整个人仍然有些微的不适,她刚刚再次梦到了上一世的情景,所以当看着自己眼前的景象时,只以为自己还身在梦中。
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药汁的味道,云筱有些不确信,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只是当她看清楚一边的人时,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微微的酸涩。
陆氏坐在云筱的床沿,一脸担忧的说道,“筱筱,娘知道药的味道不好闻,可是你的身体更加的重要啊,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让自己起了风寒,都不告诉娘,诺诺是不是想让娘急死啊。”
云筱眨巴了一下自己的双眸,眸子忽然就睁大了起来,昨晚?
她想起自己去皇宫赴宴,然后被人追杀,自己受伤求助了容瑾,再然后自己回了云府自己的院子,见到的十方宫里的黑衣人,再然后她便不记得了……
陆氏见云筱呆愣愣的模样,眼睛微微的湿润,“筱筱,听娘的话,喝点药好不好?”
云筱贪婪的看着陆氏的容颜,她还活着,她再也不是上一世的那个云筱,她已经重新活了一世……
一碗苦涩的药全部喝下肚子之后,云筱觉得自己昏沉的脑袋终于渐渐的明朗了起来。
“姨姨,你昨晚的风寒可严重了,要不是我爹爹刚好来了,姨姨的身子就要严重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云筱侧眸看了过去,便见到在床沿边站着的小小身影。
而此时在容若的脚下则是一地的瓷碗碎片,还有一些浓浓的汤汁,原来她不仅仅是在梦中将药碗打翻,竟然还在现实里将药碗打翻,怪不得梦中的感觉会是那么的真实,怪不得自己竟然会觉得鼻息里呼吸到的满满的都是药汁的味道。
她抬眸看向屋子里的所有人,和容若站在一起的是晗哥儿,而云澜此时也一脸担心的看向自己,即使他此时正在陪着容瑾喝茶。
而在他对面,则是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男子的墨发全部用一个二指宽的帛带给绑缚在脑后,温润的容颜则是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眉眼专注于手中的茶盅,好像世间万物都不能够入他的眼一般。
晗哥儿急急的奔到床沿,“四姐姐,你怎么样了?”
云筱则是轻轻的摇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来,晗哥儿扶着姐姐起来。”
晗哥儿很是乖巧的就将云筱给搀扶了起来,这才看向容若,“若若,你爹爹怎么来了?”
容若昨晚虽然是和容瑾不欢而散,但是此时也只得笑着解释,“今日清晨,我见姨姨一直未醒,便过来看看,谁知道就见到你风寒加重,起了高烧,所以便去找了陆夫人,想要为姨姨请大夫,而府中人则是忙着冲洗门口的血迹,人心惶惶,不知道姨姨的祖母是怎么听说了姨姨回来晚的事情,所以我就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从容若的话里,云筱听明白了,容若是说昨晚有坏人要抓他,刚好就被从皇宫出来的自己给撞上了。
拼着受伤终于救了自己,刚好他爹爹容瑾赶到了,救了她们二人,而云府的护卫则是全部都丧命了。
袁氏本来还有疑虑,但是在见到容瑾真的带着大礼上门的时候,这疑虑终于消失了。
如果是别的事情,她定然还能去找云筱的麻烦,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救和云茂哲有生意往来的人,袁氏只得将所有的责难咽了下去。
而容瑾又表明他会医术,所以最后便被带来为自己诊治了。
她看向那个眉眼淡淡的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晦涩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