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悠然感觉好累,本来最近不管是情绪上还是身体上都状态不佳,刚才初学枪法累着了,又被他拿枪一指,给吓住了,现在他又被他搂在怀里折腾一番,只感觉头晕脑胀,臂酸腿软,整个人想要散架一样,抵着他的胸膛,疲惫地说:“我累了,回去休息吧。”
所有的事情都明天再说吧,现在她只想睡觉,沉入梦乡,远离现实。
司漠松开了她的身体,牵了她的手说:“走吧。明天再来练。”
但凡周悠然现在能多打起一点精神的话,就能发现司爷牵住她的手了,这是一件多么不一般的事情,从前司爷不管是和她说话,还是和她斗嘴,都疏离而冷淡,甚至需要她怀着小心谨慎的态度去试探去猜测去迎合。即便是床上亲热的时候他都不屑与她太多的肢体碰触。
可是现在,他居然如此温柔地牵了她的手。
周悠然这一会儿是真的累了。任由他牵着手,走出了射击馆,穿过游泳馆,踏着那片散发着草清气的草地,回到了别墅楼中。
话说司漠为什么突然就如此亲昵地牵了她的手呢?他自己也说不清。大约是看到她那么悲痛欲绝蜷在那个小公寓的墙角,哭了一脸的眼泪鼻涕,像个找不到家的小猫一样的时候,心里隐隐可怜了一下她吧。
他没想到他的女人,他签过协议的太太,在他无暇顾及到的时候被人欺负成这样,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把自己当成了她的亲人或者说是靠山,想要对她好点。他的女人,要欺负也只能他来欺负,别人谁敢动她一下,他肯定不答应!
周悠然其实并不想和司漠住同一间卧室,怎奈他的手太有力,钳着她的手不放,硬是把她拉进他的主卧。他说:“不想吃亏,就乖乖地。”
周悠然感觉自己从来都没看懂过他,现在更是没有心情和精力去揣摩他。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反抗指数为零,除非他自愿高抬贵手,否则她没法逃脱。于是不打算做无用功,乖乖地去了浴室洗澡。
宋文昊那边带来的伤害还没有完全过去,又被他拉去练枪被那黑洞洞的枪管抵着脑门吓了一回,站在莲蓬头下面温热的洗澡水自头顶浇下来,有种淡淡的窒息的感觉。像是一个人站在冰雪皑皑的雪山之巅,寒冷,单调,无助。假如宋文昊早已经被磨灭成一个不相信爱情的无心之人,那么司爷就是个吐着毒汁的魔鬼。
她没人可以相信,身旁危机四伏,伸出手去,周围一片黑暗,冷冰冰的,只能自己小心的挪步。时刻提防着一脚踏错跌进万劫不复的陷阱。
偌大的卧室,灯光骤暗,周悠然小心地蜷在床角,庆幸那个深沉莫测的男人没有其他逾越举动的同时,开口说:“回到瑞市之后,我要去上班,你不能干扰我的生活,但是你的电话我不会不接。”
腰间一紧,身体被人扳了过去,慌乱之中抵上一片坚实的胸膛,听到他暗沉的声音道:“和我谈条件?”
“不是谈条件,是提醒司爷你以前答应过的事,你身为男人,该不会想出尔反尔?”周悠然想着自己当初若不是被宋文昊的事给刺激到了,才不会乖乖地跟他走,感情受挫了,也不能拿自由开玩笑。过了这几天,心情缓和了些,该是考虑自己处境的时候了。
“身为男人,会不会出尔反尔不好说,收拾个女人还是没问题的。”说着翻身压住她。
危险的气息徒然靠近,周悠然吓得死死抵住他的身体,哀求说:“我很累,想睡觉了。”
司漠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和周围的夜色一样暗沉的声音道:“我极讨厌别人的无视和蔑视,跟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厌恶?”
“不是的,我只是想要最基本的自由,仅此而已。”说完后觉得没说到位,于是补充说,“你这样的年纪就能完成别人穷其一生都办不到的事情,而且模样又好,呼风唤雨的,我敬重害怕都来不及,怎么会无视和蔑视你?”
司漠冷冷地嗤笑一声,翻了个身,躺一旁安静了下来。黑暗中周悠然拍了拍心口,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睡个觉都不省心。
夜色沉沉,一夜安好,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新的一天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