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显然也是这样想的,赞同的点了点头。他和其他一干亲戚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回家。
只有婶子还不情不愿的坐在椅子上,眉眼带笑不笑的看着我,一看就没有什么好想法。
我被婶子那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不自禁的想起了之前那次她被附身的恐怖场景,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躲到了我妈身后想要避开婶子的目光。
我抓住了我妈两只手臂上的衣袖,脸几乎全部都贴到了他后背的衣服上。我妈侧过脸看了我一眼,见我一副害怕的模样,又看了一眼婶子,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她拿起一旁的抹布作势就要收拾桌子,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吃过饭就都回去吧,在我们家这样耗着可算个怎么回事儿。”
我妈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别说是婶子了,就连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哼。”婶子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哼,猛地从椅子上起身,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才调转身子朝外走过去,小叔正在院门口等着她,从我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小叔像是对婶子说了几句。
“怎么了”,“害人精”,“我没错”几个词模模糊糊的传到了我的耳中,再加上婶子手上的动作我大概能够猜到她和小叔的对话。
无外乎就是小叔因为婶子处处针对我就说了她几句,婶子不服气为自己辩解。
我妈见小叔和婶子的身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没有回头对我说:“行了,你婶子走了,你也别在我后面躲着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躲在我妈后面,立刻就不好意思的站直了身子,我妈看着我一时没有说话,我颇有些不解的盯着她的眼睛,总觉得似乎在我妈的眼中看见了那么一丝不忍的情绪。
她大概也听到了婶子刚才离开时说的那几句话,没有对我刚才在早饭时说的提起秘籍的事情多提,只说让我去房间里再休息一会儿。
我不依,想着帮我妈一起收拾,结果又被我妈一顿小骂,立刻撒腿就朝着房间跑了过去。
直到跑到房间里关上房门,才把我妈骂骂咧咧的声音关在了门外。
我胸膛不断上下起伏着,夯哧夯哧的大喘气。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起来,厚重的窗帘完全把光线挡在了窗外,屋内还是一片漆黑。
我顺手打开了门边的开关,随着“啪”的一声,天花板上的大灯被打开,屋内立刻变成明亮亮的一片。
借着这光,我才发现了鬼夫竟然就在窗户边站着,眼睛看着我这边的方向,一双湛蓝的眸子里似乎承载了千言万语。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也没有动,看上去似乎像是在等我先开口。
可能是我之前没有想过他会出现在房间里,看到他的一瞬间大脑竟然是一片空白,似乎连言语的功能都完全丧失了。
缓和了好一会儿,我才像是回神了一般慢慢恢复了正常。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火辣辣的疼痛,几乎是连锁反应一样的,我想起昨晚他进入我的梦里将我从我爷爷手中解救下来的事情,嗫嚅了两下还是下了决心。
“昨晚,谢谢你……”
我的这个感谢说的有那么一点别扭,其实对于鬼夫我应该说的感谢多的都快数不清了,可是简单的“谢谢”二字于我而言,却不知为什么就是那么难于启齿。
鬼夫大概也没有想到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道谢,脸上明显的闪过了一丝诧异,然后别扭的回了我两个字:“不用。”
气氛好像变得更加尴尬了,我们两个不知道为什么双双一齐避开了对方的视线,我看着我妈睡觉的床,他看着地,就是不肯把目光投注在彼此的身上。
我的手一直背在身后抓着门上的门把,金属特有的冰凉的感觉与我的掌心紧紧相贴,似乎是要透进心底。
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刚才吃早饭时小叔说的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一想起面前的鬼夫也算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目光缓缓的就放到了他的身上。
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就发现鬼夫也正在看我,眼睛里似乎有波光在流动,就好像璀璨的流光那般闪烁。
美丽的不可方物。
“那个,”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鬼夫:“我小叔刚才说我爷爷当年是为了给你妈妈治病才会导致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是真的吗?”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明显愣了一下之后才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是”。
我听他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心里顿时就不快活了,不大乐意的说道:“那你们阴间的人也太小气了吧,我爷爷好心好意给你妈妈治病,结果地府王爷竟然还怪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