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像是不知道疼,用空着的那只手,顺着裂开的伤口伸进去,一把将肚子里的肠子掏了出来。
伤口处血肉模糊一片,肠子被一股脑的拽了出来,迅速被二毛扯起,将自己的脖子缠上。染满鲜红热血的手,从脖子后面,用肠子死死勒住。
二毛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眼中怨恨的戾气,也悄然不见,惊恐的瞪大双眼,痛苦的扭曲着五官,压迫的哽嗓急切呻吟求救:“呃……救……救我……唔……救命……”
明明二毛一手死死的,用自己的肠子勒住自己,可另一只手,却伸去门口的方向,期盼有人能来救他。可众人哪里敢上前,眼瞅着这骇人的一幕发生,呆傻的站在原地,被眼前的恐怖场面,吓得不敢动弹一下。
紧接着二毛呼吸越来越困难,翻着白眼,浑身都跟着抽搐起来。‘咔’一脆裂的骨头断了声音,从二毛的勃颈处传来。整个身体缓缓倒向一边,整颗脑袋,诡异恐怖的一歪,倒在血泊之中,不再动弹一下。
二毛妈亲眼看到儿子就这么惨死在眼前,当即吓昏死过去。
我身旁有好几个承受能力差的,转身跑到墙根去吐。还有几个掉头就跑,估计都吓得不轻。
我虽然也很害怕,却并没有跑……不是因为我胆子大,是小腿肚子都吓转筋了,迈都迈不开步。
远远的看着,对着正门口的铁娃遗像,充满怨念狰狞的眼神,此刻竟然透着些许笑意!那种笑,是一种阴晦的歹笑,还夹杂着一丝嘲笑、蔑笑。
这辈子我连车祸都没见过,更别说见到这种惨恶的事件发生,我感觉嗓子眼儿好紧,头脑发蒙,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可源,可源!走哇……”石头的声音,将我从原本的惊恐中,叫了回来。
“不行呀!”我深吸了一口气,嘴唇都跟着发抖:“我……我走不动了!”
石头左右看了看,这里早就乱做了一团,犹豫了一下,一把将我抗在肩头:“我带你回去!”
石头还真是够意思,没有将我一个人丢在哪儿,一直将我送到家中。
舅爷见石头扛着我回来的,立马担心了起来:“咋的了?这是咋回事?小源,你怎么了?”
“舅爷……我……没事儿!就是……腿软了!”我被石头放在炕边,满眼的感激之情:“石头,真是……太谢谢你了!”
“谢啥!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不管呀!”石头抖抖身上的半截袖,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滩湿了。擦去额头和鬓角上的汗水,将前后的事情,跟舅爷讲了一遍,说话也跟着有些磕巴。
可见石头和我一样,眼看着那种恐怖事件的发生,对于精神上,是个不小的震撼和打击。
待到石头离开后,舅爷给我倒了一碗热糖水,劝慰了一会儿,让我不要想太多,早些休息。
由于看到这种事情,我担心夜里会做噩梦,睡觉都不敢关灯。亲眼看到儿时的伙伴,在我的眼前,将自己的肚子刨开,还拿肠子勒死自己。
我以为这么惊悚,震撼我人生的事,一定会把我吓得睡不着,或是睡着了,也会做噩梦。
可奇怪的是,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一夜都没有做过一个梦。
一直到次日近中午的时候,我才醒过来。
耳听得院子里,传来聊天声,再仔细一听,好像是邻居庄姨来给舅爷送东西。
庄姨家和舅爷家是斜对门,为人很是热心肠,不过也八卦得很,基本是哪有事儿哪到的主。
我躺在炕上,听着外面的聊天,一听才得知,原来庄姨给舅爷送保家的黄符来了。说今儿大清早的时候,发现铁娃妈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家屋里,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
还有二毛妈在自家房梁上,上吊自杀!场面极其吓人!舌头都伸出来老长!二毛爸也疯了,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村中茅厕里,一丝不挂的吃粪便!别人跟他说话,他就一个劲儿的学狗叫!
且村里好些昨夜在铁娃家的,都发了高烧!庄姨求王少半仙算了,他说是铁娃死的太惨,阴魂不散,要报仇!安全起见,让舅爷贴上黄符,保佑邪灵不会侵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