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殊深深福身,“阿殊多谢外公教诲,可叶府虎狼之地,母亲良善无子,阿殊与长姐无兄长相护,阿殊年纪又小,不锋芒毕露,如何能震慑婢仆、小人,又如何护得母亲与长姐安稳?”
支老国公一怔,长叹着拍了拍叶青殊的肩膀,“你一向是个好孩子,只你也须记住,你虽无兄长,却有表兄,只要支国公府还在,你就不必担心无依无靠”。
叶青殊眼眶发热,前世今生,她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和表哥们都对她极好,极好——
叶青殊眨了眨眼,眨回眼中的热意,“阿殊当然记得,否则也不会闯了祸就命人请舅母去叶府接我!”
支国公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早了,回去睡吧,小孩子家的不要多操心”。
叶青殊应了,回了无忧苑,吩咐了杜鹃一番,才睡了。
叶青殊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就听说叶老太爷携了叶守义亲自上门,与支老国公在书房里谈了半个多时辰,一出来就往无忧苑来了。
叶青殊得到消息时刚洗漱完毕,正由芳菲伺候着梳头,听了便命芳菲退下,披散着头发吃了早饭,又回了床上拿着本书靠着。
不一会芳草就来报支国公三人到了,叶青殊懒懒开口,“就说我昨夜睡的不好,现在正靠着养神,请祖父、外祖父和父亲先回去,我一会再去给他们请安”。
芳草应着去了,不一会又来回报说,支国公三人听说叶青殊不舒服,要来瞧瞧她,已经进了院子。
叶青殊嗯了一声,伸手翻过书页,耳听得脚步声已经进了门,方从书中抬起头,外间支国公的声音响起,“阿殊不舒服就别起来了,可请了徐太医?”
“已经请过了,徐太医开了几副安神的药,说先吃着瞧瞧”。
支国公绕过屏风,到了床边,看着叶青殊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眼都不眨的说着胡话,眼角就是一跳。
怪不得亲家老太太被她气成那样,沉塘都说了出来,你说你要装病至少也要装个样子吧,这副滋润的模样实在让人看着很心塞啊!
叶老太爷紧随支国公之后,他城府极深,脸上笑容不变,“阿殊,精神不好就少瞧些书,免得费神”。
叶青殊扬了扬手中的书,“这是取笑的话本子,瞧着不费神的,上面说一位大家闺秀去上香时不小心将贴身的玉佩丢了,被个浪荡子捡了去,亲到府上逼婚,那家人便将那闺秀给沉了塘,那闺秀含冤而死变成了厉鬼——”
叶青殊说到这顿了顿,挑眉,“祖父,您说这闺秀会先找那浪荡子索命,还是先找将她沉了塘的家人?”
“不过是取笑的话本子,不过是穷书生们为生计胡编乱造的东西,做不得数”。
叶青殊微微一笑,“祖父高见”。
叶老太爷也是一笑,“阿殊一向是个懂事的,在外祖家可不许淘气,过几日就是中秋了,到时候祖父遣人来接阿殊回去团圆”。
“那祖父可不要忘了啊!”叶青殊甜甜一笑,“说起来,阿殊每次进出都要从大房三房绕上半天才能回芍药小院,实在麻烦的很,阿殊一贯身子弱,一想到要走那么远的路才能回芍药小院,真是恨不得从此都不回去了”。
叶老太爷脸色微变,她这是要从二房单独开门!
在二房单独开门,二房不管什么事都脱离了他的掌控,在外人看来更是与分家无异!她倒真是敢说!
叶守义忍不住开口斥道,“阿殊,不许胡闹”。
叶青殊眨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胡闹?父亲,阿殊怎么胡闹了?”
支国公打个哈哈,“小姑娘么,总是娇气的,姑爷莫怪,莫怪”。
叶守义对自己的泰山大人极为敬重,闻言不敢再说。
叶青殊扶着额头,娇声道,“外公,我有点头晕,想再睡一会”。
支国公又打了个哈哈,“那我们就先走了,晚上再来瞧你”。
叶青殊作势要起身,支国公摆手,“你就别起来了,一家人那么多礼数做什么?”
支国公又叮嘱了几句,带着叶老太爷和叶守义走了,叶青殊也懒得再起来,索性就歪在床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