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杨峥道:“柳星儿看了常氏的刀伤,那伤口切口十分整齐,不像是遇刺时造成的伤口,反而像是被人偷袭造成的。”杨峥怕她听不明白,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常氏的伤口扁平而且整齐,入刀的部位也掌握的非常好,一般来说,如果有刺客,即便刺中,刀口也应该是参差不齐的,甚至有时候还会出现缺口。”
他这样一解释,杜玉娘就明白。
说白了,就是常氏做梦也不会想到雷闻达会向她下手,所以根本没有防备,才会中刀。
换了别人,常氏至少要反抗一下,她功夫也是不错的,对方想要那么痛快的伤到她,也是不可能的。
“柳星儿回来跟我说常氏受伤了,雷闻达还派了人跟她一起回来。她心知有诈,跟我说话的时候,用了暗语,那个跟过来的人却是毫不知情。”所以杨峥去镖局之前,就已经怀疑雷闻达了,所以对他有了提防,这才顺利的摆脱了他的陷阱,还顺便将人制住。
这个过程杨峥说得非常简单,好像没用多大功夫,他就控制住了局面,但是杜玉娘知道,事情根本不简单,否则的话,杨峥不可能这个时辰才回来。
“那我干娘现在如何了?”
“命保住了,只是没个三五年,怕是恢复不过来。”身体就算好了又怎么样?心都伤透了。枕边人为了前程都能对她痛下杀手,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打击更大?
“雷家三个儿子知道这事儿吗?”算起来,这也是一笔糊涂账,爹娘不是一条心,三个儿子何去何从?
杨峥摇了摇头,“他们都被雷闻达支走了,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这一切都是雷闻达自己的做法。
杜玉娘这才惊觉,杨峥只喝了一碗鸡汤,还没吃饭呢!
“杨大哥,你先吃,吃完咱们再说。”
杨峥飞快的吃了几口东西,就将筷子放下了。他喝了两口茶水,干脆跟杜玉娘去了稍间密谈。
雷闻达死性不改,非要说帮郡主完成什么大业,这会儿已经让杨峥把人废了,只留他一口气,将人关起来看管。
“镖局上下,是否全都倒戈了?”
杨峥道:“起码六七成的人,都只听他一个的。”
杜玉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真是人心隔肚皮。”说完这话,她又忍不住问道:“火是雷闻达让人放的吗?他想如何?”
“自然是要捉了你和孩子们,想让我受他的钳制。”
杨峥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杜玉娘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珍珍郡主恨她入呢,怎么可能留着她的命?或许想要羞辱她一番,但是事后绝对不会允许她活着!还有三个孩子!
杜玉娘心里升腾起一股无边的怒气来!这个女人真的是心狠手辣,只怕上次在镖局被刺杀的事情,也是她让雷闻达做的。
只是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她跟孩子出了事,杨大哥只怕会恨透了珍珍郡主,难道还会跟她那样的蛇蝎女人一起生活吗?
先前她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这会儿越发清晰起来。
如果珍珍郡主只是想毁了她,报复杨峥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布这样大的一个局。她明明知道杨峥是求而不得的,为什么不另外选择佳婿,偏偏要在杨峥一个人的身上下功夫呢?
难道她真的爱极了杨峥,求爱不得,因爱生恨?
杜玉娘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珍珍郡主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样的人,最爱的人便是她自己,她是绝不会因为所谓的爱情就赌上自己的前程。
难道……
杜玉娘脑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之前想不明白的地方,这会儿却让她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想到什么了?”
杜玉娘连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杨大哥,你有没有想过,郡主为何会对你紧追不舍,甚至连侯门尊言也顾不得,一心只想跟你在一起!依你看,她是爱你吗?”
杨峥不敢确定杜玉娘这么问的原因,就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她从小就很任性,因为她自小失去了母亲,父亲又常年不在她身边,算是对她的补偿吧,所以义父对她很是宽容。”到后来,侯爷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这才对她严格起来。
“我在想,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所以对你势在必得。”
一开始,杨峥还不明白。
杜玉娘就又道:“你想想,你如果只是一个乡下小子,即便你是侯爷义子,即便她爱你,在她身世不明的情况下,你觉得她会选择一个乡下穷小子做夫婿吗?”
虽然侯爷很器重杨峥,收他做义子,甚至他还是众多义子中,最受器重的那一个!但是这些都不足以成为她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杨峥的理由。
说什么情啊,爱啊,不甘心啊!都是障眼法罢了。
杨峥也不是笨人,杜玉娘的话让他瞬间清明过来,“你是说,她知道我的身世?”
“也只有这一个解释,才能说得通了。”珍珍郡主并非是定北侯的血脉,她想要保住自己的尊荣,就势必要嫁一个身份不凡之人。细细一想,杨峥并不符合她的条件。
杨峥的身世,一直扑朔迷离,连齐氏也亲口承认,他确实不是自己所生,而是被别人掉包的孩子。那么,是什么人把杨峥和齐氏的孩子掉包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我看,这件事,你还是应该问问你师傅,又或者问问义父。”
杨峥皱眉。
“我觉得,这两个人能摈弃前嫌,一起教导你,不是偶然。”杜玉娘道:“你师傅在关键时刻救了你,而义父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扶持你,你就没觉得奇怪?”
“确实很奇怪!”杨峥以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一切都太过巧合了,特别是他得知师傅和义父还是三十多年的故交的时候,心里的疑问就更大了。
只是他一直都查不出什么,况且两位老人对他恩重如山,他也很难把质疑问出口。
“你会不会是义父的孩子?”杜玉娘不太好意思地道:“虽然义父身体有疾,但是也不确定是多久以前的事。”
杨峥想了想,还是摇头,“应该不会!”
其实这个怀疑倒也说得通。不知道定北侯身有隐疾的人,再看到他对杨峥的种种特殊对待,很容易就会想歪。
珍珍郡主也许正是如此,把杨峥想象成了定北侯的私~生~子之类的,想着只要嫁给了杨峥,那么她这个郡主的身份既便是丢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总觉得,她所图甚大!”杨峥挑了挑眉,“只怕比你我想得还要大。”
是吗?
杜玉娘摇了摇头,“我实在猜不透。”
“好了,太晚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杜玉娘也觉得很是疲惫,夫妻二人便熄灯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刚吃过早饭,柳星儿就拧着眉头找来了。
“五嫂,常氏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