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嚣张的态度,倒有点像杜氏了。她是讽刺自己消息落后吗?
赵芸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的小火苗也越窜越高。高氏那贱~人,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踢到铁板吧!?她仗着自己有个当知府的叔叔,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真是笑话!要知道杜氏的底牌,只怕不比她少呢!而且人家的后台,没准儿更硬。
“杜氏说,人在她手上?”
秋心点了点头,“是的。”
“是谁?知道那人身份吗?”
“是高氏的陪房,马六。”
赵芸兰眼中精光一闪,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凑了凑,脸上带了几分看好戏的表情,“是谁?”
“马六!”
赵芸兰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心里头却已经忍不住大叫道:高氏,你也有今天。
马六是高氏的心腹,实在做过许多伤心害理之事。这个人别看是个陪房,可是据赵芸兰所知,他是个会功夫的,而且手上沾过很多血。
马六落在杜玉娘手里了!
这简直让人大快人心。
赵芸兰想,高氏后台再怎么硬,也不可能硬过杜氏吧!
因为她知道高氏的后台是那个知府,而杜氏的后台,她却一无所知。
“好了,你下去吧,不过,要装装样子,被人训了的人,总得有点挨训的样子。”
秋心一下子明白过来,估计也是做给高氏的眼线看的。她点了点头:“您放心吧,奴婢省得。”说完举起手来,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她的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还留下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
赵芸兰勾勾嘴角,“你对我的忠心,我都明白的,高氏倒了以后,我会掌管这个家的后宅,到时候你就是大厨房的管事!”
这可是极有油水的肥差。
秋心听了这话,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她不动声色的道:“多谢姨娘。”
赵芸兰就让她下去了。
秋心出去的时候,捂着脸,低着头,眼眶也是红红的。
消息没一会儿就传到高氏那里去了。
高氏问她的奶~娘,“你觉得这事儿有可疑吗?”
那老婆子只道:“赵氏那个人,自小娇养着长大的,心里有不痛快发作她一二,也是有的,毕竟她原来可是您的人。而且,她昨天出门一天,回来以后不是直接休息了吗,好像没去赵氏那里啊!”
高氏觉得很有道理,“看来赵氏是拿她撒气了。奶~娘,你觉得这个秋心,还能用吗?”
“您的意思是……”
“那边风头正劲,我要是再不出手,怕是养虎为患啊!”赵芸兰开了小厨房这件事,成了高氏心里的一根刺。在她看来,小厨房这种东西,哪里是一个姨娘能用得上的?她又无子,又刚大病了一场,怎么就没遭到厌弃呢!
高氏越是觉得不甘心,便越要对赵芸兰下手,殊不知,她已经落下了赵芸兰的圈套之中。
一转眼,就出了正月。
二月二这天,家里要给三个孩子剃胎发。
给孩子剪头发,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一般的孩子都会大哭大闹,很抗拒,不配合。
杨峥也不打算请剃头匠上门,怕孩子们认生,到时候更难料理。干脆就自己拿着工具,准备亲自上阵。
杜玉娘很是疑惑,看他像模像样的那个架势,不由得问了一句,“你行吗?”
这三个字,简直就是男人的禁区,雷区。
杨峥眯着眼睛,悄声道:“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
杜玉娘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上瞬间布满朝霞,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下,娇嗔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也幸亏是身边没有旁人,不然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好了,晚上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杨峥说完这话,大步走了出去。
杜玉娘平复了半天心情,这才跟着去了西间。
杨峥正在给老大剃胎发,这三个孩子的发头长得都很好,黑亮黑亮的,还特别浓密。老大被马婆子抱在怀里,身上围了一条围裙模样的东西。大概是怕掉落的胎发落到孩子脸上,马婆子还在老大额头前面挡了一个东西,小家伙平时能折腾能闹的,这会儿去不吭声了,乖宝宝一枚。
杜玉娘怕听到孩子们的哭上,没太敢往前凑。
哪知杨峥出手极快,动作流畅,下手却非常轻,孩子根本没怎么动,胎发就剃完了,实在是太神奇了。
有了第一次良好的剃发经验打底,后面两个就进行的更顺利了。因为老三是女孩子,所以只是象征性的给她剃了一点点。
三个孩子的胎发剃好后,用五色绳拴好,然后放到早就缝好的红布包里面装着。
杜玉娘把三个小红布包当成宝贝一样贴在胸口放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将它们收到匣子里搁好。
叶氏,潘氏,婆子们伺候三个小的洗头发换衣裳,杜玉娘自己则是有事要跟杨峥商量。
“你想再开一家店?”杨峥放下手里的茶杯,很是吃惊的问了一句,“你要做什么?说来听听。”
杜玉娘就道:“今儿不是二月二吗,下人去买猪头肉,结果排了半天的队,也没买到什么好的。听说那些老字号的熟食店,早就被抢购一空了,我想着,或许咱们也可以试试,开家熟食店。”
说到这里,杜玉娘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杨大哥,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啊!只会做这些小本买卖。”
“你这是妄自菲薄了,千味斋和石河园一年赚多少钱,我心里是有数的。京城女眷们开的那些铺子,若是能有你这个收入,只怕她们做梦都能笑醒。”杨峥道:“这天下能挣钱的大卖买是不少,那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做人要知足才好。”
杜玉娘微微一笑,很知足地道:“相公说的是,妾身记下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