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东虽然趁夜坐着船离开,但是到最后仍然是没有逃脱。
他在当天夜里被警察在海面上抓捕,而与此同时跟他有关的贩毒团伙,也被警察连窝端掉。当消息在次日早上传来的时候,江籽言正坐在办公室里面处理文件,挂掉了谢轶辰的电话,她独自出神了许久。
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言语,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昨夜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再度久久地难以成眠。谢家兄弟、梁氏叔侄,四张迥然不同的男性的面孔,轮番地在她的脑海里面出现。有些事情只要发生了,就不可能再抹掉它曾经留下来的痕迹。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掉,她曾经经历过的这些人和事。
到了早上的时候,她在父亲关切的目光中,离开家门到公司上班。
不管她经历了什么波折,但是总有父亲温暖的关爱,陪伴着她一次又一次地走出阴影。
用了一天的时间整理心情,江籽言在下班后到医院去看望梁以白。
他昨夜被送进了医院,腿上的伤势加重,他必须要留在医院里面接受治疗,并且要再次开刀动手术。但是当她抵步医院的时候,却被他谢绝在病房的外面。他的叔父梁文东,只怕是后半生都要在监牢里面渡过,他不想再见到她的心情是可以理解。
江籽言把特意买来的百合花,托病房护士转交给梁以白。
他是她所碰过最难得的男人,虽然她利用了他并且让他的叔父坐牢,但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说过重话,只是用沉默来应对她的关心。知道他的心里面不好受,她最终选择了不去打扰,让他一个人慢慢地痊愈伤痛。
开着车离开了医院,江籽言重新回到谢家。
她收拾了谢轩宇留在她家中剩余的东西,当中包括她摆放在房间、车头上面,每次被谢轶辰看见都会愤怒不已的那些警装照片,以及一些其它的零碎物品,仔细地装在了纸盒子里面,全部把它们送回到谢家。
梁文东很快就会被上诉,她跟谢轩宇到此应该有个了断。
她在认真考虑父亲送她出国的决定,如今最让她割舍不下的,是她假若真的出国离开,就只剩下她的父亲一个人。
江籽言抵步谢家的时候,谢轶辰正在指挥着工人做事。
小型的旧物回收货车停在了谢家门前,工人正在把她非常熟悉的家具,合力地搬运到车厢里面。她的脚步顿住在原处,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些床柜,正是摆放在谢轩宇房间里面的物品。
“籽言?”
谢轶辰狼狈地转过了身来看着她。
他大哥房间里面的杂物,早晚都要被清理掉,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出现。
“搬东西吗?”
江籽言眼神流露着苦涩地抬起了头。
她挪着脚步把身体往旁边让开,把门前的通道留给了搬运的工人。
“你等我一下。”
谢轶辰匆忙地开口,“东西并不多,我们很快就会搬完了。”
“没有关系的。”
江籽言哑声地回答他的说话。
房子是属于谢家的,既然谢轶辰决定要清理掉他大哥的遗物,她作为外人根本就没有立场阻止。
“轶辰,还有几件小东西!”
谢妈妈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江籽言循声看过去,然后便与谢妈妈的目光,在半空中碰触到一起。
“妈。”
她低声地向她开口。
“籽言——”
谢妈妈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几乎是求助地看向了儿子。
她跟谢轶辰一样,都没有想到江籽言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他们母子俩正在清理谢轩宇的房间,这种情形被她恰好撞见,她的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