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本应排兵布阵与西壁垒敌人来一场刻不容缓的大战,却说出了一个奇怪的建言:“主公,关于怎么攻克西壁垒,臣早在年关的时候已经推衍出了一个大致的详细腹案。”
“早前还因为虎贲铁骑建立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弓马娴熟的程度达不到臣心里的预期,迟迟不敢下定决心,毕竟西壁垒一战关乎国本,更关乎主公的身家性命,容不得一点的闪失。”
“现在有了当年横扫西羌的湟中义羌,这条积少成多的战术,可以说是从兵行险招蜕变成了高枕无忧。”
“主公,今天先不着急出兵,让方悦关平几位校尉与湟中义羌来一场演武,这件事过后臣自有定计。”
刘辩极其欣赏徐庶的地方便在于从不贪功冒进,而是去循序渐进的蚕食敌人,看向段颎说道:“老将军把帐下的湟中义羌尽快召集到校场,孤在那里等你们。”
大纛飘扬,号角长鸣。
刘辩站在点将台上俯瞰正在捉对厮杀的将士,回想起徐庶的那句高枕无忧,深表赞同,麾下拥有这等精锐铁骑何止是高枕无忧,简直就是胜券在握了。
六人对阵五百人。
尘土飞扬的校场,一方是方悦、关平、管亥、廖化、周仓、裴元绍六员战将。
另一方则是个个脸上都有狰狞伤疤手背也是伤疤就连脖子上也有大大小小伤疤的五百铁骑,一股子强烈的杀气扑面而去,就连站在远处点将台上的刘辩,都能感受到那股子只要尸山骨海才能堆出来的杀气。
别的不说,湟中义羌个个全身布满的狰狞伤疤足够证明这支汉化胡人铁骑经历了多少鏖战,那可是一身的功勋标记,唯有百战老卒才会有这么触目惊心的伤痕。
关平得到父亲关羽的一身磅礴气数,万人敌谈不上,毕竟在三国这么个波澜壮阔的大年也没几个万人敌,千人敌肯定是毋庸置疑的,还是千人敌中的佼佼者。
同等境界不使用胜负手的情况下,管亥能与关二爷交战几十个回合,称得上强一线的千人敌了。
出身于六郡良家子弓马精鹜的方悦,关二爷的三个记名弟子廖化周仓裴元绍,结成一个小型战阵,击败八九百百悍勇铁骑不成问题。
如今面对这五百湟中义羌却像陷入了一潭泥沼,寸步难行,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大量气机蛮横莽撞的击倒几名湟中义羌,完全没有起先预想的七进七出的优哉游哉。
这还是不允许湟中义羌使用投矛的情况下,倘若是让他们使出每逢大战犁出一大片尸体丛林的西凉投矛,一个照面估计廖化周仓裴元绍三人就得倒下一个。
骑兵冲阵仰仗的是来去如风,并且风驰电掣的不停突击敌军战阵,借助战马的冲击力只需用环首刀轻轻一划便能瞬间割开步卒的身体。
万人敌关羽在万军丛中夺敌将首级,同样是借助千里马赤螭骢的惊世骇俗速度,旆旗下的主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档子事,便被青龙偃月刀斩下了头颅。
五百湟中义羌身经百战,对于怎么冲阵才能够最快击溃羌人胡骑信手拈来,应对羌人千夫长这种猛士也是经验丰富,通常是先以大量的西凉投矛消耗羌人千夫长的体力,贯穿他胯下精良的西凉大马,消减他一半的武力。
同阵营演武,西凉百试不爽的投矛战术显然是不能使用了,那便用第二个应对战法,拖。
狠狠咬住关平管亥六人让他们陷入泥潭,失去最大的依仗,紧接着有条不紊的一排一排上前死战,不求一击毙敌,只求消耗他们的体力和气机。
张奂气的郁郁寡欢不肯踏出府门一步,皇甫规赶往了南线,老柱石段颎一家独大了,笑眯眯的拿起一壶黄酷酒小口小口的嘬着,心情大好:“滇那你小子可以,这些年一点也没落下,不错不错,下次有机会老子帮你在殿下面前求个先锋官。”
无酒不欢的滇那摸不清太子殿下的秉性是不是也像老恩主那样护短,这些个日子以来滴酒不沾,可把他憋坏了,闻着辛辣的黄酷酒味道,差点没把舌头咽下去:“主公,这个先锋官的事咱先不提,能不能先赏口酒喝,这些日子可把我憋坏了,嘴里面都能淡出鸟来。”
段颎正在欣赏面对两位千人敌猛将冲击骑阵依旧行云流水的湟中义羌,斜瞥了一眼这个每次冲锋必先痛饮一碗的帐下悍将,破例赏了他一口黄酷酒,递过去酒壶道:“就一口,多喝一口老子拿鞭子抽死你。”
猴急猴急接过黄酷酒的滇那哪里顾得上这些,眼里只有这壶沙场好物,老主公的话自是一个不落的全没听见,咕嘟咕嘟的猛灌。
“你小子!”这壶黄酷酒段颎都没舍得怎么喝,只敢小口小口的轻抿,这个憨货接过去就是一顿牛饮,赶忙夺了回来,只剩下了一小半:“今天要不是看在湟中义羌表现不错的份上,老子肯定一脚踢死你了。”
捂着屁股嘿嘿直笑的滇那,无赖秉性比起胡车儿不承多让,操着他那口比本族语言还顺溜的汉话,趾高气扬道:“这些年小的虽然不在主公身边了,可儿郎们的操练那是一点不曾落下,还是老规矩。”
“想要进入湟中义羌可以,分发一根长矛,三根投矛,一把环首刀,携带三日的粮食,五人一伍的直接扔进广袤的西羌领土,每人割下五颗羌人头颅,抢来一匹乙等西凉马,才能回来成为湟中义羌的一员。”
“乙等西凉马?”
段颎听到这话不由的愣住了,乙等西凉马在中原腹地非一郡顶尖望族采买不起,这要是在重视马政重视到严刑峻法地步的汉武大帝时期,别说一郡顶尖望族了,就是汝南袁氏这样的当世十大世家望族也没资格拥有一匹乙等西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