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大夫文人为了彰显自身与一般凡夫俗子的不同,有意无意附庸了各种风韵雅事,有的喜好吟诗作对,有的对月舞剑,有的踏雪寻梅。
不管是多么不和世俗同流合污的士大夫文人,都有一个殊路同归的风流雅事,以茶为友,以花为伴。
但这些自诩风流的士大夫文人,多是照本宣科的按照水镜先生所做的《茶语》所说,‘茶园不宜杂以恶木,唯桂、梅、辛夷、玉兰、玫瑰、苍松、翠竹之类与之间植,亦足以蔽覆霜雪,掩映秋阳。’
在各自大大小小茶园内种上果树花木,意图让茶园中的茶树吸收果树花木的香气,增加茶香的浓郁。
家中再阔绰一些的,往往会时常买上一批破瓜年纪的少女,用那双携带着处子幽香的柔夷,采撷桂花制作桂花糕,采撷槐花制作蜜饯,当做茶点佐在品茗清茶那刻,以幽香花香增加茶水的清香。
茶园,处子茶点,样样是士大夫文人心里附庸风雅到极致的写意风流,在郭嘉面前却是不值得一提,总爱另辟蹊径的他,就像当初琢磨出世间唯一一尊冰裂纹青瓷莲花尊,琢磨出了一套窨茶的门道。
把腊梅的香郁芬芳与茶水的清香淡雅,水乳交融在或是碧绿或是澄黄的茶汤里。
这便是戏志才觉得今天的清茶格外甘冽香甜的缘由,再加上竹帘的影影绰绰,耳边的唯闻雪落声,身旁的炉火熊熊。
即使是不怎么附庸风雅的他,也感到心旷神怡极了,这才是真正的士子风流,忍不住在这画廊上打起了盹。
很开又被小酒鬼郭嘉的桂花醪引诱的食指大动,戏志才从怀中掏出一份五石散就着桂花醪咽了下去,浑身燥热的忍不住想要脱掉貂裘。
郭嘉对于当今士子服食五石散这种东西很是厌恶,要不是志才兄长需要五石散压制胸中的郁结气,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吃这种鬼东西。
想起为了抵御边疆苦寒同样爱吃五石散的李儒陈宫二人,拍腿大笑道:“估计那二十万铁骑已经抵达黄河一带了,要是李儒陈宫俩人知道自己谋划多少年的大计,被志才兄轻松破去,起码要呕血三升了。”
被奉孝不顾士子风度的拍腿大笑所感染,脸上泛起一丝红润的戏志才,不免轻笑道:“咳...咳...何止是吐血三升,应该当场气死才对。”
郭嘉愣了一愣,没想到万年一张死鱼脸的志才兄长也会说笑了,很快大笑的更厉害了。
“咳...咳...”心情大好的戏志才并没在意自己在吃下五石散以后,为什么没有停止咳嗽,也没去在意,不就是因为上一次火烧博陵崔氏长房那件事病情加重了,无伤大雅:“咳咳......这一次倒不是他们两人多年的谋划不如我,而是我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换作是其他人也可以。”
志才兄长的自谦,郭嘉很不认同,换成其他人?这个其他人怕是最低也是稷下学宫百家祭酒的得意弟子,还得是擅长战略谋划排名靠前的青年俊彦:“志才兄这话也太自谦了。”
“别说其他人了,估计就算是判官现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吃惊的瞅着好不容易骗来的檀石槐宇文莫槐拓跋力微这些胡人灰头土脸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