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口。
汲县人对于这一带特殊地形的戏称,汲县北方和南方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西方是山势高耸的太行山脉,东方是突然拐了一个弯的黄河。
扼守冲要,据守南北,一座挡在京畿与北方冀州中间的关隘,险固程度不亚于横亘在大山中裂道路如槽的函谷关。
向西还有一座直线距离二百余里,正儿八经行军需要四五百里的城池,当年人屠白起坑杀二十万赵国降卒的长平,两地遥相呼应,互为犄角,扼守秦国北攻赵国的大军行进路径,因此汲县又有小长平的别号。
经过七八日的长途跋涉,深秋的天气逐渐濒临冬季,黄河一带寒风刺骨,距离这一战的最终决战要地不到半日路程了,太子党的文臣武将聚首在主舰甲板上,静待军令的下达。
太史慈照例是搬运气机只争朝夕的勤练武艺,气机凝滞了便通过精读兵书战策来缓解坑涩气机。
自成一个小团体的兀突骨胡车儿管亥三人,外加同病相怜依附管亥的卞喜,聚在一起商讨怎么争夺更多的战功。
姜冏方悦两位骑军将领早早的抵达了汲县,正在打草谷似的四处猎杀散乱的黄巾贼,唯独少了最不应该缺少的水师大将甘宁,不知去向。
许是这一段时日以来郭图除了与几位同样出身于士大夫党的同僚处理辎重粮秣这等杂事,没有太多的显山露水表现,更谈不上一鸣惊人的纵横捭阖,内心苦闷的他,果断抓住来之不易的时机,开始显摆自己最擅长的权术。
庙堂大势走向。
“主公。”郭图轻搓腰间的金胎碧玉牌,整个人蓦地散发出一股关羽拖刀的气势:“我军与黄巾贼大战了快一年了,主公是不是在奇怪朝廷怎么不派遣虎狼之师西凉军和并州军镇压叛乱?”
略作停顿,急于表现的他也不顾刘辩是否有洗耳恭听的意思,声音略显急切的说道:“不是不派,实在是不能。”
“现在的庙堂总共分为宦党、外戚党、士大夫党,以及曾经势力最是煊赫自从党魁卢植销声匿迹之后,被挖墙脚挖的支离破碎几乎崩溃的武官党。”
“其他的言官党、京官党、自诩清贵的黄门侍郎等等因为陛下不理朝政都已经失势,不足挂齿。”
“宦党!”郭图在众人眼力不过是一个尔虞我诈趋炎附势的小人,谈到十常侍这些个阉宦,罕见露出了刚直不阿的正气。
两次党锢之祸阉狗最是不遗余力,以莫须有的欲图社稷罪名诬陷朝中士大夫。
凡是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任官的一律罢免,禁锢终身,牵连五族。
其中被杀、流徒、囚禁的士人达到了震惊寰宇的七百余人,甚至还包括了八俊李膺、荀昱、杜密,八顾巴肃,八及张俭这等高德名士,德馨大儒。
被大汉儒林视作自从焚书坑儒以来,华夏又一次罄竹难书的灾难,令人发指,痛心疾首。
也幸是忠于汉室四字,在天下万民心里根深蒂固,不然又少不了一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大乱。
郭图的几位叔伯当年便是受到无辜牵连,惨死于党锢之祸,对于宦官能有好脸色就怪了:“宦官素来与大将军争锋相对,而主公是大将军的外甥,宦官毫不犹豫的只能选择支持二皇子,以免主公登临大宝招来灭门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