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头在夜色中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便落在了院子里的草地上,相少柏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佣人退下,相少柏依然站在阳台上,那背影是那般的挺直落寞,很久没有见老爷子了,从把相家的产业交到他手上,老爷子的表现似乎很不错,从来也没有过问过他的作法,更没有质疑过,一副完全相信他的样子,可是,许多年前呢?
呵呵,还不是他亲手赶走了妈妈,若不是他,妈妈也不至于那么早就死去。
人心呀,一旦伤了,就不是你一朝一夕所能再要回来了的。
雨,还在下,仿佛是一个人的哭诉,绵绵洒洒,永不止歇。
时间,就这样的走过了一个小时,他居然一动不动如雕像一般的一直的静立着。
“少爷……”退下的佣人又回来了,站在阳台的门里低声的催促着,老爷子在催,他也就必须来催着。
相少柏倏的一个转身,黑亮的眸子在暗夜里划下一抹亮丽的光彩,他对木家做了什么老爷了都知道,不过,却从也没有问过他。
祖宅的最右最古董的一幢房子,相少柏站在门前,他的背脊挺得直直的,佣人打开了门,“少爷,请进。”
大步的迈进去,脚步沉重而有力,踩着这夜色突突作响,让在里面手拿着佛珠念着南无阿尼陀佛纹丝不动的老爷子的心一跳,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坐吧。”
相少柏不客气的坐在老爷子的对面,冷冷的眼睛对上老爷子看着他的目光,如山般屹然不动。
“呵呵,比你老子强,象个男人。”就在两个人对视了足有五秒钟之后,老爷子突的开口了。
“老爷子找我有事?”相少柏挑眉问道,却不叫他爷爷而是老爷子。
“叫爷爷吧。”老爷子的眸光回他以慈和。
“有事?”他还是不叫,只追问道。
老爷子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上下的扫了他一眼,“带她来见你妈妈了?”
相少柏一下子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转移了话题,也好,他是真的不喜欢叫他爷爷,因为,面前的这老爷子真的不配的,低应了一声,“嗯。”
“你妈***事,也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过真是奇怪,她居然会到了那里就病了,真的很神奇,呵呵。”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爷子的确是厉害,什么也不过问,但是,对他所做的一切却都了如指掌,他知道这老家伙一向冷硬,手段更是了得,其实,刚接过相氏的时候他曾一度以为老爷子不会放手的,但是事实证明,这老头子不说则已,一说便会说到做到,就连自己父亲的那一份他也一点也不给保留,全盘的交到了他的手上,胆大如天呀,就不怕他哪一天来个釜底抽薪,把相家所有的资产都卷走吗?
他不是没这个能力,只是,他不屑,他不需要相家的那些钱也可以过得很好,甚至于还可以更好。
“没什么,她也不过是感冒罢了,不过明天,还要举行婚礼吗?”老爷子低声的问首,面上没有任何的波澜,是的,他早就知道自己要结婚了,却也不过问。
“要的。”
“那孩子挺可怜的,跟你小时候一样可怜,你呀,若是明天真的娶了她了,就好好对她,你妈妈知道了,也许也会开心的,她不喜欢你太冷吧,你能做回一个正常人,才是她所希望的,是不是?”
“老爷子,你找我就是要跟我说这些?”
“呵呵,还是我这孙子最懂我,也最了解我了,既然你问我,那我也就直说了,明天你的婚礼你没请我,甚至没请我和你爸你小妈,我知道你是心里还记恨着我们,但是,爷爷不去就不去吧,爷爷只要你将来能幸福就好了,爷爷老了,黄土都埋到了脖子了,爷爷叫你来,就是想听你叫我一声爷爷,这就好了。”
话题,就这么的转了回去,“你找我,就是让我叫你一声爷爷?”有些诧异,不过一个称呼罢了,相少柏真的不相信从前以冷硬出名的老爷子叫他来为的就是这一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