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奴婢阿秋,是新来的。负责给你梳洗换装。一会儿会来几个妇人,专门搭理您的日常。这府上原来是没有女婢的,后来是白管家找了我们。王妃不必困扰,我们虽然是新来的,但在别的地方是做得老练的,身家也清白,不会给王妃带来困扰的。”
宋茗微听得这府上原来是没有女婢这几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
忽然想到了允祀曾经说过,多少女子等着上他的床,她不由得噗嗤一笑。
至于这么“防狼”?
阿秋给她梳妆一番过后,宋茗微看着镜子里头盛装妖娆的女子,她有些不适应道:“不必如此吧?”
“要的,王爷说过,王妃出门断要艳压群芳,让皇宫那些爱嚼舌根的都闭上嘴。”
宋茗微嘴角狠狠一抽。
谁爱嚼舌根?
“不对,今天要进宫?”
阿秋点了点头。
“嗯,王爷去办严老的丧事,说一会儿就在皇宫里等您。您得去给端妃娘娘请安。王爷说往后随你。”
端妃娘娘可是她正正经经的婆婆,哪儿能随她?
她忙收拾了一番,出门就坐上了马车。
到了宫门处,她掀开帘子,眼前像是有一道红色袈裟一闪而逝。
她擦了擦眼,那宫门口除了侍卫,什么都没有。
“阿秋,你可看到了和尚?”
阿秋疑惑道:“没有啊。”
宋茗微不作他想,她进了皇宫,却没看到背后城墙之上,一抹赤红屹立如苍松。
他身后蓦然出现了一道艳丽的颜色。
“允稷,没想到吧,她竟把你送给的锦囊毁了。允稷,你终于把她逼到了这一步,还不如就将她逐出师门。你那锦囊里,到底是什么?”
孽灵妖娆地坐在了墙头,一卷红绸随风而扬,她转头看他,想从他眼里看到心痛和焦灼。
然而,他依旧是平静的。
看过去,就像是一朵在冰原之中盛开的莲花,又像是葳蕤的山峦。
她看的气恼,道:“不想告诉我?那锦囊里,是你的头发是不是?”
“不能结发,她要你的头发做什么?允稷,你的身体发肤每一样都是佛物,她亲自毁掉,你又少了多少年的修为?你离佛祖又远了,不心疼吗?不后悔吗?”
允稷转过头去,权杖横亘二人中间,一道佛光打去。
孽灵飞快逃离,她尖叫了一声,凶狠地露出了她的两颗尖利獠牙。
“允稷,你认命吧,这世上除了我能和你生生世世,能陪着你,谁都不行。宋茗微,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你何至于此,难道雀鸟你就全然不在乎了吗?”
允稷闭上了眼,长睫轻颤,一段法诀出口,孽灵身形一闪,消失在天地间。
“允稷,这一生,我一定要让你再次后悔!”
再次后悔?
允稷听得孽灵逃离之时最后的一句话,他唇角紧紧抿着。
他的脸上金光裂开,一道道痕迹闪现,一个侍卫走了过来,不经意看了一眼,大声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无碍。”
话落,允稷从城楼上下来。
每走一步,裂痕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他咳嗽了一声,手入了怀,掏出一劫细软的长发。
他深深地凝视了一眼,抬头看向天空。
一道日光照耀在他身上,他身上的裂痕渐渐消失。
只见他双手合十,目光无悲无喜。
“佛祖,还有多少个轮回,我还有多少个轮回才能回归西天?如果我还欠缺,能不能再容许我两世,两世之后,我再无牵挂。”
他低下头来,眼前忽然出现一席黑袍。
黑袍飞扬,他张扬而绚丽的容颜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