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好痛。痛得我整个人都麻木了,眼睛里流出火辣辣的泪。我睁开眼,看到头顶迷蒙的一点光线,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在邬遇的怀里。
他背靠着墙,搂着我的腰,低头看着我。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顿时全身都窜过细细一层酥麻感,就好像有人拿一片羽毛,在我的腰上轻轻地刮。他的眼神,就是那片黑羽毛。我推开他想要起身,可是他把我又按了回来。我的心一跳,感觉没法动了。
我俩说了几句话,他想查看我头顶的伤,现在我已经清醒过来了,也许被那人扯落很多头发的流血的头皮,多难看啊,我怎么可能让他看。
于是我坚决不干。
抬起头,却看到他在笑。我说:“你笑什么?”
他说:“没什么,觉得你很可爱。”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他也不说话,我俩隔得很近,忽然间我的下巴有点痒,是他的手指轻轻摸了上来。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深夜,前路危机不明的深夜,我却坐在一个刚认识三天的汽车修理工的怀里,暧暧昧昧,无声纠缠。
而他的眼睛里,好像藏着整片黑色大海。他的手指一直停在我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是不是都要强吻我了。然而他只是扶着我站起来,低声说:“为了避免麻烦,如果警察问起,就说我们在附近约会。”
我说:“好。”
这时,我才察觉,警铃声已如此之近。一辆警车停在巷子入口,几个警察跑了过来。
我从地上抱起孩子,这孩子大概是吓傻了,也哭累了,居然蜷在我俩身边睡着了。我和邬遇一起看着来人,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几个警察越走越近,我忽然瞥见第二个人,身材高瘦,警帽下的脸依稀清秀,很是眼熟。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那么巧吧……
那个警察也看清了我,明显一愣。
我俩的目光在空中对了一会儿,我移开目光,却能感觉到他始终直愣愣地看着我。
跟以前一样,一根木头。
忽然间,邬遇侧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难辨,然后他看着沈时雁。沈时雁大概也察觉了自己目光不妥,视线从我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