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来就在办公室里，没有外出，我说明来意，便坐下来和他一起商讨起新校筹建规划方案的起草工作。

我到茗馨茶馆的时候，叶梦瑶已经到了。

我让服务员领我到了她订好的房间，服务员敲了敲门，然后才推开门，我从门口往里面看去，看到叶梦瑶面色憔悴，目光呆滞地坐在里面。

今天叶梦瑶上身穿着一件蓝白花格上衣，但我感觉这个颜色不太适合她的肤色，尤其人面色憔悴，就更显得不协调。

我走进雅间，笑着说：“叶主任来得可真准时，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叶梦瑶说：“张局，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感觉一下子你跟我生分了许多。”

我说：“不是我现在跟你生分了，是我们以前有点太不生分了。”

叶梦瑶沮丧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误会我了，以为我是孙校长的人，我现在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我再次纠正说：“我可没这么想，你谁的人都不是，你只是你自己的人。”

叶梦瑶给我倒了杯茶，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有苦衷的，我也是身不由己，不知道张局想不想听我解释？”

我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这话说的，不想听你说话我跑到这来干嘛。”

叶梦瑶沉吟片刻，说：“那我就从我进六中后说起吧。”

我点点头，说：“不着急，中午时间充沛，你可以慢慢想，慢慢说。”

叶梦瑶说：“张局，我的经历你可能也知道，我从考学到工作，都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过来的。我母亲是工厂的工人，父亲是小学教师，你说我们这样的家庭能给我多大的帮助呢？”

我淡淡地说：“既然知道出身没办法改变，那当然只能靠自己。你父母至少供你读完了大学，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叶梦瑶说：“是的，我从内心一直很感恩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和教育。虽然我是从师大毕业的，可也要参加教师招考考试。当年我参加教师招考考试的时候，笔试成绩虽然排名第一，可面试的时候还是被卡住了。”

我纳闷地问：“谁把你卡住了？”

叶梦瑶说：“除了孙远军，还能有谁？他私下找到我，让我答应做他的情人才录取我。”

我咬牙切齿地骂道：“这条老狗，简直是肆无忌惮！”

叶梦瑶说：“我当时想也没想就回绝了，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孙远军居然又录取了我。一开始我想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后来我才慢慢明白了。”

叶梦瑶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我接着她的话茬补充说：“他只不过是想把你放到身边，慢慢再迫使你屈服。反正你在他领导下，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叶梦瑶点点头，说：“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要找到机会就骚扰我。我向有关部门反应过孙远军的问题，可那些衙门一点反应都没有。慢慢我就明白了，他的权势之大超过我的想象，凭我是奈何不了他的。”

我冷笑了一声，说：“于是你就半推半就了？”

叶梦瑶低下头，咬着嘴唇，面红耳赤。她这个表情说明我又猜对了，这让我心里更难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低声说：“叶梦瑶，既然是你约我来专门谈这个问题，我喜欢你能坦诚一点，不要把责任全推给姓孙的了事。如果不是你有求于他，他就算再心痒难捱也只能干瞪眼，你说不是吗？”

叶梦瑶抬起头与我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了一下，马上又低下头，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满脸的羞愧难挡。

我接着问：“你这个代理主任是怎么来的？据我所知，你毕业也不过五年，能当上学校教导处主任也肯定不是白给的。”

叶梦瑶说：“我承认，是孙远军提拔的我。”

我冷笑着说：“那交换条件呢？你给了他什么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