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问钟成和钟越：“今天急着前来，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吗？”

钟越说：“主要就是关于市委打算派调查组的事，想发表一下我们的看法。我们希望您能收回成命。“

成长惊讶地问：“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你们不是急着想解决白松华的问题吗？

钟越对钟成说：“你向成书记谈谈我们的想法。”

钟成把自己的想法向成长做了汇报，分析了其中的厉害关系，然后说：“成书记，我们是觉得这样做太毛毛雨了。对付白松华需要的是疾风暴雨。”

成长何尝不知道派调查组的不足，只不过他有这样的顾虑：省委副书记白春明一向都是白松华的后台，这次突然变卦，肯定是受到了省委书记赵康的压力。这不是它内心真实的想法。如果自己下手重了，将来白春明怪罪起来，自己也吃罪不起。但是省委书记发了指示的事，自己也不能马虎，必须有个交代。否则也是倒大霉的。

为了两不得罪，成长决定按常规办事，派一个调查组，摸摸情况再说。

此时听钟成如此说，他又犹豫起来。基层的同志的考虑是正确的。自己未免太软弱了些。

不过，成长做官的秘诀就是谨慎。从不肯做让上级给自己减分的事情。

这件事情还要再考虑考虑。

当务之急，还是要进一步摸清白春明的真实意图以及省委书记赵康的决心

对钟越和钟成说：“派调查组只是我们的初步安排。具体怎么做还是要充分考虑你们的意见，你们觉得不妥，有什么更好的安排吗？”

钟成就提出了自己的调虎离山之计。

成长说：“想法很不错！不过，这个虎调不调，怎么调，调走之后怎么运作，还要做好设计。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考虑好之后再通知你。你们也做好相应的准备！记住，稍安勿躁，市委一定会做出妥善安排的。”

钟越和钟成走后，成长就给白春明打电话，试探白春明的态度。

他说：“白书记吗，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我们对白松华问题的处理办法。市委经过研究，初步准备安排一个调查组，调查白松华的问题。我想请示您，这种办法是否妥当？”

白春明一听，知道成长在摸他的真实态度。这个同志还是很尊重自己的，办事也很谨慎。

既然已经下定了丢卒保帅的决心，就不要让他对自己的意图有什么误会了。

他说：“志和同志，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省委的高度重视，你必须把它处理好处理彻底。不要有任何顾忌。出手要快，下手要猛。只派个调查组，在力度和速度上都会有所欠缺。”

成长说“明白了！我们一定坚决贯彻落实省委指示。”

白松华的态度明朗了，省委书记赵康那里就不需要再问了。现在事情好办多了。

那么怎么调虎离山呢？

正好市委准备派一个考察团到美国考察，原来没有安排政法系统的人，成长决定增添三个政法系统的指标，让白松华随团考察。在他出国的半个月之内，应该可以把事情处理好。

成长把让白松华出国考察的计划通知了钟越和钟成。让他们做好相应的准备。

钟越说：“这一招不错！很自然，没有什么痕迹。”

钟成说：“我估计白松华从国外回来时，一下飞机场，就会有警察准备好了镣铐等待着他。”

钟越说：“我们要做好相应的准备，要充分利用这段时间，瓦解白松华的队伍，挖出白松华的罪证。”

钟成说：“当务之急是要对白松华走后这段时间里公安局的领导班子进行一下安排。以便我们掌控公安局的局势，有利于开展工作。”

钟成提议在白松华出国期间，由程光明牵头，主持公安局的工作。

钟越觉得程光明虽然是一名干将，但是当公安局副局长的时间太短，恐怕难以服众。她说：“不如还是让万象山出马，万象山是政委，白松华不在家，他在公安局领头是名正言顺。只可惜他一直在装病。”

钟成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如果让程光明这个白松华的对手牵头，白松华会有所警觉。要么借故放弃出国，要么临行前做好安排。无论怎样，都是不利的。而让万象山这个一向表现软弱的人出来主持工作，白松华会很放心。

他说：“我来去做做他的工作。让他出来牵头，具体的攻坚工作，当然还是要程光明来做。”

钟越说：“万象山比较胆小怕事，一直称病不出，回避矛盾。这次能否出来，还是一个问题。你去说服他，难度还是很大的。”

钟成说：“我尽力而为吧！”

为了作好万象山的工作，钟成找程光明了解了万象山的相关情况。

程光明说：“万象山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公安战线的一面旗帜。他曾经是我们钟县长的警界英雄，曾经深入虎穴，与歹徒做殊死搏斗，徒手捉住了三名手持利刃的凶犯。一战成名后，逐年提升，当上了江南县公安局的政委。”

钟成说：“听起来有点令人难以置信。以前曾经在警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竟然如此消极！”

程光明说：“他的变化也是有原因的。主要与他的婚姻有关。每一个勇敢的警察后面都有一个深明大义，支持他的事业的勇敢的妻子。万象山有过两次婚姻。两位不同的妻子造就了两个不同的万象山。他的第一人妻子长得虽然普通，但是非常支持万象山的工作。从不拖万象山的后腿。她总是希望他做一名人民的保护神，总是支持他除恶扬善，希望他捉光天下的坏人。她以有着一个勇敢的警察丈夫为荣。所以，万象山的职业生涯才一度发出过耀眼的光辉。她也被评为优秀警嫂。”

钟成不由得对这位警嫂油然而生敬意。他问：“真是不可多得！”

程光明说：“可惜，好人不长命。这位可敬的警嫂七八年前因病去世了。万象山当了两年鳏夫后，又娶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妻子。比他小十五岁。从此以后，万象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胆小怕事，变得平庸懦弱。他对白松华是一味退让妥协，最后干脆装病。所以才导致白松华在江南县公安局里一手遮天。基本上他这个政委是形同虚设的。我们钟县长公安系统的人都说，万象山就是因为这位年轻漂亮的老婆，才消磨了他的英雄气的。”

钟成说：“女人是一所学校，不同的女人会培养出不同的男人。”

程光明说：“这话有道理。想想我也能理解万象山了。他五十多的人了，搂着一个才三十多的漂亮老婆，哪里还舍得出来拼命啊！”

钟成道：“可是现在的形势是必须要他出面了！老程，我想去做做他的工作。他毕竟是一名党员，在党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理由当缩头乌龟。我相信，这点起码的党性他还是有的。再说，也不是要他出面冲锋陷阵。”

程光明说：“那我们今晚就去吧！”

吃过晚饭，两人一起来到了万象山的家。万象山本来在公安局有一套房子，但他为了图清净，自己在外面买了一套房子。

为了防止万象山借故不见，钟成事先并没有通知他。这就有点突然袭击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