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人转过去的一瞬间,狡猾地张清明停止了动作,嘴里装着哼唧着,手却伸向了枕头下边,枕头下边有一把手枪。正当他的手要接触到枪柄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如同闪电一般,抓住了他的手腕。
抓住他的手腕的人正是程光明。虽然他转过了身,但是多年的公安工作的经验让他多长了一个心眼。他转过去之后又回头看了张清明一眼。正好看到了张清明的小动作。他立刻跳过来制服住了张清明。
随同来的小李从枕头底下搜出了一把手枪。
小李钦佩地说:“程所长,真有你的,我们差点上了他的当。”
程光明说:“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小李,我们做公安的,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过日子,要比别人多长一只眼睛啊!”
程光明随即审讯了张清明。张清明就事论事,承认了**和非法持枪、企图暴力拒捕的罪行。然后就闭口不言了。程光明指着墙上的“坦白成宽,抗拒成严”对他说:“这几个字的含义你不会陌生吧!你要放明白一点。如果你现在说出来,对你更有利一些。说,你和牛大毛在商量什么阴谋?”
张清明说:“我们没商量什么?只不过聚聚会而已。”
程光明说:“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们盯了你好久了!你们是不是准备利用牛大毛的干老头讹诈县政府?”
“说着玩罢了!又没有成为现实,你不能凭这定我的罪!”
程光明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拿出燕子写的举报信,给张清明念了一遍。
张清明倾家荡产,摆平了广东的麻烦回到江南后,以为这件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谁知道在江南还有人举报他。他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不过,他还没有最后崩溃,他说:“人不是我弄死的,该赔的我也赔了,该罚的我也罚了,至于说我逼迫小芳,你有什么证据?”
程光明诈唬道:“知道举报你的这个女孩是谁吗?她虽然没在你的休闲屋里干过,但是和小芳是同乡,是要好的姐妹。她已经联络到了你店里的小姐,准备集体指控你呢!不过,如果你配合的话,我可以不管这件事。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毕竟这是广东警方的事。如果查明白了,我的那几个X县的同行也要挨处分。”
程光明这样说,并不是他对张清明逼死小芳的罪行不充满义愤。只是他办案多年,深知这种案子取证的艰难,那些小姐能出来做证人吗?做过小姐的人是不会轻易曝光自己的这段经历的。目前还没有几个人有这个勇气。还有,X县的那几个公安肯定是得到了好处,他们不会配合调查。他们的上级能否支持也是一个未知数。受地方保护主义思想作祟,袒护下级的人也大有人在的。所以这桩案子最终会不了了之的。
与其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不如拿他来给张清明施加压力。
张清明问:“你真的可以放过这件事吗?”
程光明说:“这要看你配不配和了。我管你在广东发生的事干什么?又不多发我奖金?但是如果不把化肥厂的事搞清楚,我就会挨批评。懂吗?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张清明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罪犯在心理防线崩溃之后,就会由守口如瓶转变为竹筒倒豆子。经过一番追问,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坦白交代了。
张清明从广东回到江南后,正好碰到了刚从号子里出来的牛大毛。牛大毛对县政府充满着刻骨仇恨,总想报复。张清明就决定利用他的仇恨心理好好捞一笔。为了组织好这次行动,他们又找到了喜欢为民请民的牛得草。想利用一下他的号召力。
牛大毛的干爸现在住在哪里,明天参加闹事的几个小头目的名单,张清明一一做了交代。
程光明最后问:“公安局唐副局长在七里香和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张清明说:“也没说什么。他好像挺支持我们闹的。”
程光明感觉到很纳闷,唐风为什么会支持这些无赖呢?其中可能有什么别的内幕吧!
他把审讯的结果向钟成做了汇报。钟成此时正和高强、严丽两人在和牛得草交谈呢!
牛得草刚刚和牛大毛、张清明等人碰过头,商议了第二天的游行的一些细节。他感到很兴奋,指挥上千人开展大型活动,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刺激的事。
回到他的冷冷清清的小屋,他泡上一杯茶,沉浸在“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遐想中。以前单打独斗地上访和这相比,多没意思啊!他为自己找到了实现自我价值的新方式感到无比欣慰。
家里的人都不情愿和他在一起,因为他上访,把县里的干部都得罪了,孩子们与他“划分了界限”,与他分开过了。老伴也跟过去了。牛得草成了孤家寡人,但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