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闻言,顿时一僵,然后就再也不敢动了。
十指还有脚趾,全部都被刺上了银针,然后还有手臂,头。
每一针下去就像是刺入心脏,痛的人无法喘息,一套针扎完,苏染已经出了一声的冷汗。
宋大夫终于上前来取下她口中的棉巾,看着她:“忍非常人所不能忍啊,丫头!老夫从医几十年,在这套针法下走过的人不计其数,哪一个不是痛得惨叫连连,泪流满面,可你竟然连吭都没吭一声,这份毅力,许多男子也无法做到。”
苏染低垂着眼,实际上此刻的周身已经全然没了力气,听见宋大夫好似敬佩的话,她笑了笑,目光看着头顶的账顶,那是因为,她受过更痛的苦,刀刀剜肉,声声刺心,那种痛真的是生不如死的凌迟!
宋大夫此刻对苏染分明是有些佩服的,良久他开口道:“你的脸伤还有嗓子,老朽都看过了,脸应已无救,不过嗓子若能好生调理,或许还能恢复说话的能力,丫头,你想吗?”
苏染猛然抬起眼来看他,用期盼的眼神盯着他。
宋大夫见状便又道:“你现在发不出声音是因为毒药的残留侵蚀了嗓子,但只要吃药调养,再练习发音,假以时日想要说话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这些需要时间,非一朝一日可成。”
苏染听见这句话,希夷的眸底顿时就黯淡了下去。
她现在唯一最大的努力就是把孩子生下来,养大,又哪里有精力去治喉咙?
是以,苏染缓缓摇了摇头,非不想,而是条件不允许她。
其实说与不能说也没有太大区别,哪怕能说话,脸也终究是恢复不过来了。
宋大夫看着她的样子轻叹口气:“可怜啊……”
针拔掉了,苏染又喝了药童煎好的药,宋大夫这才将外头的唐玄修找了来,指着苏染道:“她的病情暂时是稳住了,但是胎儿依旧不稳,还得吃上三天的药做观察,所以暂时你最好是能将她安排在军营或者附近,而且,她身体很虚,已经不能经受颠簸了,否则只会胎儿不保!”
“我记下了!”唐玄修赶紧应下,扶了苏染出去,但军营之地不可久待,他一时也没法给苏染寻找栖息之所。
“这军营里,侧妃身边好像有名婢女伺候着,她应该是有一处单独的营帐的,你等着我,我去求求王爷,能否让你在军营留上几天。”
苏染一听说“侧妃”二字身形一僵,猛然就拉住欲走的唐玄修拼命摇头。
“怎么了?”唐玄修只觉得奇怪。
苏染当即抓了他的手写道:“不去!我可以去外面扎营,你有时间,每日送药来就好!”
“那怎么行!”唐玄修顿时拒绝,“你身子很虚弱,现在需要人照顾!”
苏染立刻又写道:“难道你想让侧王妃的婢女来照顾我一个山野村妇?”
写完见唐玄修怔了一下,苏染立刻又道,“你放心,我能自己照顾自己,待身子好些了我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