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第一个问题,第一道、第二道关卡的冷学剑、路劲松两个值班干警说是工作疏忽。如果他们说的是真话,那他们工作为什么疏忽?是不是他们本人和家里有不顺心的事?是不是我们平时工作没做到位,对他们关心不够?是不是爱护不够?是不是管理不够?是不是他们有什么情绪、影响了工作?”县委副书记、县政法委书记赵程大说。
“如果他们不是说的真话,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明目张胆私放犯人?他们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是不是有人在幕后操控?是不是自己得了什么好处?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赵书记说。
“我们是不是应该彻底调查一下两个干警呢?譬如与什么人接触过?受到了外界的什么影响?是不是细心查一下他们的电话、微信、短信、QQ呢?”赵书记说。
“第二个问题,第三道关卡的余有堂、姜正磊两个值班干警都说是工作疏忽,给人感觉不正常?到底是什么回事?是不是应该查清楚呢?”赵书记说。
“再就是余有堂说,正准备锁门时,电话来了。这个关键时刻打来的电话是不是应该查一下呢?究竟是谁打来的?到底说了些什么?与矿老板脱逃是否有关呢?”赵书记说。
“第三个问题,调查表明。看守所副所长曾福清的嫌疑最大。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主动暴露在聚光灯下?曾福清自己说跟矿老板的交情深,初步的调查表明,交情并不深。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是不是应该深挖一下幕后的原因呢?”赵书记说。
“还有,有人跟副所长曾福清送来了矿老板的衣服。那衣服是谁送的呢?难道送衣服来的人,知道矿老板要脱逃?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我觉得,这衣服里面,大有文章,是不是应该好好调查一下呢?”赵书记说。
“第四个问题,就矿老板脱逃一事,副所长曾福清跟第一、第二个关卡的两个值班干警,跟第三个关卡的两个值班干警是什么关系?第一、第二个关卡的两个值班干警,跟第三个关卡的两个值班干警是什么关系?”赵书记说。
“他们是单独行动,还是有指挥的集体行动?是两两配合的行动,还是多方参与的共同行动?这些都没有查清啊。”赵书记说。
“第五个问题。最后一道关卡,就是第四道关卡的值班干警临时换人了。原来的值班干警因家里有事,就请这个干警为他带班。那原来值班的干警干什么去了?是不是真的是因为家里有事?事前,有没有人跟他交待了什么?如果他在现场值班,副所长曾福清是不是就不会从幕后走出来?”
“第六个问题,除了工作失职外,看守所所长孟先登、教导员陈水生有没有参与幕后的活动?看守所,说大一点,公安局,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幕后活动?是不是应该详细查一查?”赵书记说。
“我个人觉得,矿老板从看守严密的看守所脱逃,肯定不是一个孤立的行动,明里暗里,肯定有多人参与。到底谁在参与,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啊。”赵书记说。
“所以,我的意见是,在我粗略地列举的这么多问题,都没查清的情况下,匆忙地处理人,有点操之过急。我建议,不要解散调查组,请调查组继续工作,把这些我列举到的,还有一些没有想到的问题,统统查清后,再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赵书记说。
赵书记列举的这些问题,看似简单,但查证起来,却很难。如果要把这些问题查清楚,不知道要到什么猴年马月。
因此,我感觉,赵书记有些拖延的味道。赵书记是不是想通过拖延,来求得形势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转变,我还判断不清楚。
我平静地说:“赵书记不愧是政法委书记啊,深思熟虑,一口气提出了这么多问题。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是政府这边,分管公安工作的。公安局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应该承担责任。我首先向县委常委会作公开检讨,请求县委给我处分。”常务副县长钱一兵说。
“关于矿老板从看守所脱逃一事,我个人觉得,这是我们公安战线的奇耻大辱,这说明,我们公安战线还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彻底调查,严肃处理当事人,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钱县长说。
“我说三条意见,第一,我赞成调查组的三条处理意见,立即无条件地处理相关责任人。第二,赵书记提出的那么多问题,我觉得有道理。我赞成赵书记的意见,不解散调查组,进一步调查赵书记提出的那些问题。”钱县长说。
“第三,我感觉,赵书记提出的那么多问题,查起来有很大的难度。要彻底查清这些问题,调查组的力量还有些薄弱,如果赵书记不反对,我建议政法委也派人参加调查。”钱县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