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朗诵和音乐戛然而止,台下暴发了热烈的掌声,长时间的掌声。
我们从梯阶上走下来,排成一排排,向观众三鞠躬致谢。然后,转身,有序退场。
可以说,我们的发挥恰到好处,我们的表演极为煽情,我们的演出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虽然从感觉上来说,诗朗诵与政协的歌曲创作差不多,没有政府的相声,人大的小品那么有分量,但我们超水平发挥的表演,弥补了分量不足的缺陷。与政协比,我们的感染力、煽情力度肯定略胜一筹。
我兴奋地回到座位上,继续观看各单位的演出。
县委大礼堂座无虚席,比省直机关强多了。我参加或者观看过省里的各种演出,各种比赛活动。参赛的节目一结束,连演职人员和本单位的人,为本单位助阵的人,就陆陆续续走了。
活动越往后,人就越来越少。最后演出的,就基本上没有什么观众了。我记得有一次,也是像我们现在这样,省直机关庆祝双节文艺演出,最后演出的单位,就剩下自己本单位的人了。气的那个单位负责人大发脾气,大骂主办单位。
我们这里就不一样了,即便是参加演出的,演出结束后,像我们一样,都必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不仅仅是因为大家有多热情,不仅仅是大家多有好奇心,不仅仅是多争比赛成绩,不仅仅是因为节目有多精彩。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有严格的演出比赛规则,有严格的演出比赛规则作保证。。
演出比赛规则是,按照各单位分配的座位。如果少一个人,就扣一分。有事的,可以找人来替换,但座位不能空着。如果扣了十分,就取消比赛成绩,在全县通报批评。通报批评的情况,还要记入绩效考评。如果离开座位的人数,超过了分配座位人数的三分之一,就对单位主要负责人进行组织处理,党政同责,年终绩效考评还要降一个等次。
县长马志问我:“这首诗是你写的吗?”
我回答:“是啊,是不是写的很差?入不了你的法眼啊?”
“你用多长时间写成的啊?”
我说:“晚上八点到凌晨一点半,大约五个半小时。”
“你行啊,我们曾县长写的相声,熬了几个通宵呢。”
“曾县长是精益求精啊。”
“我看他还没你写的好呢。”马县长说。
“我觉得曾县长写的好啊,写相声比我写诗难度大的多,我都不敢写呢。”
“写相声难度大,要写好不容易。再加上不是专业人才表演,憋着相声演员的嗓子说,说得又没有完全到位,差那么一点点味儿,影响了我们的成绩。所以,我感到就流畅和一气呵成方面不如你们。你们的感染力很强,我们的笑料又不突出,有些包袱抖的比较勉强。从总的感觉上,的确差那么一点点,不如你们。”马县长说。
“我真心觉得你们不差啊。”我说。
“我是感觉我们还可以,差不到哪里去。”马县长说。
峡光乡表演的三句半,《谁不说我家乡好》结束了,我们鼓起掌来。
人大主任孙凌云问我:“那个诗是不是你写的啊?”
我说:“是啊,刚才马县长还在问我呢。”
“是不是在网上抄的啊?”
“你可以让你们的人到网上查一下,看网上有没有我这首诗?”
“我知道你很有才华,但我总感觉你写不出来这样的诗。”
“你是说我不够那个水平?还是觉得这首诗很差?”我问。
“这首诗写的很好,洋洋洒洒,激情澎湃,诗意盎然。”孙主任说。
“孙主任是在夸我?还是在夸这首诗?”
“我夸写这首诗的人。”
“看来,孙主任还是信不过我啊。要不哪天,孙主任有闲心,可以出题目,现场考我,看我能不能当您的面写出来?”我说。
“行啊,有时间我一定考考你,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非常欢迎。”我说。
柳树乡表演的快板,《祖国美如画》结束了,我们鼓起掌来。
主持人开始报幕:“下一个节目,京剧,《沙家浜?智斗》。演出单位,红庙乡。”
熟悉的京剧音乐响起,红庙乡的节目开始了。
胡传魁:你问的是她?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遇皇军追得我晕头转向,多亏了阿庆嫂,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她那里提壶续水,面不改色,无事一样,骗走了东洋兵,我才躲过了大难一场。似这样救命之恩终身不忘,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
阿庆嫂:胡司令,这么点小事,您别净挂在嘴边上。那我也是急中生智,事过之后,您猜怎么着,我呀,还真有点后怕呀!
刁德一:嘿嘿嘿……
阿庆嫂取香烟、火柴,提铜壶从屋内走出。
阿庆嫂:参谋长,烟不好,请抽一支呀!胡司令,抽一支!
刁德一:这个女人不寻常!
阿庆嫂: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
胡传魁: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
阿庆嫂: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
刁德一: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