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5《最后的女首领》人殉
先来说说这位殷邑来的新大王,这新大王年轻英俊,身高八尺,和好好一般高低,史称武丁王,武丁是商王朝的第二十三位国王,第二十一位王盘庚的侄儿,盘庚继位时,商王朝已经出现了内乱外患并举的迹象,盘庚为了摆脱困境,将商王朝的都城迁往北蒙,北蒙即今河南安阳,史称殷商,盘庚完成迁殷的壮举之后,传位给了弟弟小乙,若干年后,商王朝的中兴之王武丁接过了王杖。
武丁的经历,与近三千年后的俄国彼得大帝有异曲同工之妙,他的父亲小乙是盘庚的四弟,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能继位为王,因为在武丁小的时候,小乙将自己的儿子武丁送到民间去生活,武丁年少时非常低调内敛,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王族血统,而是象一个普通人那样学习各种劳作的知识,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经历各种疾苦,从而为他未来继位中兴王朝奠定了基础,也正是这段经历,使他得到了筑屋奴隶出身的传说,筑屋奴隶就是泥瓦匠人。
“吾王小乙不适,派我来召子昭回去!”说着,木渎诏书双手呈上,子昭接过,这子昭就是武丁王年轻时候的名字,姓子名昭,宫里上上下下都称呼子昭为小王,他一面询问父王病情,见诏书上刻有十个字:呼子昭速回大邑赏父大殓!昭看了诏书,发了一会儿愣,他感到脑中一片空白,这不幸的消息太意外了,他想起了父王平时对自己的抚爱,这样的父王怎么会不受福佑,得了如此怪病呢?他一阵茫然,一阵心烦,良久,才转过身问信使,道:“母后身体好吗?”
送诏书的信使只是点点头,意思是说母后安康,不再说话,跟在子昭后面踢踏踢踏的走,走路声音很大,子昭心急如焚,脚步很大,一会儿就和信使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子昭的父亲名叫子小乙,是商王朝的第二十二位国王,威严的国王为什么会取这么一个小家子气的名字呢?原来殷商人对甲乙丙丁等天干字看得极其神圣,父王因为在他之前的国王有大乙和祖乙,所以他的名字前必须有一个小字,但这无损于它的尊荣和无上的权利,这父王小乙是盘庚王的弟弟,自盘庚从奄迁都到了殷邑,给商国带来了好运,奄地原来以畜牧为主,老百姓过着逐草而居的游牧生活,农业只是萌芽状态,再加上旱涝无常,收获不定。
而新都殷邑紧邻安阳河,又近卫河和漳河,水力资源丰沛,易于建设以农业为主、畜牧业为次的综合经济,随着农业的发展,国力的上升,殷都的建设无论是规模和质量都是空前的,父王小乙从哥哥小辛手里接过权杖,幸运的过度到了一个比较安定的水平,奴隶的数量也是空前的多,一下子殷邑空前的繁荣起来,奴隶社会形态已经相当成熟。
好消息总是连着坏消息,这位宽厚仁慈的商王小乙病了,而且得了个怪病,嘴角歪斜,口吐白沫,且病得很重,他的个人危机先于国家危机而爆发了,巫师、医师、占卜官们自然很关注他的病情,对于小乙的病情医药求治效果都不大,于是医师让位给了巫师,当时的大巫师是冢宰甘般,为了王室的利益,他仅用正统的巫术为殷商王治病,而民间的柴祭是他手下的中层巫师操刀的。
在殷邑的西南城墙外围,人山人海,城墙边堆起了树枝草垛,那是新伐的松柏枝丫和各类香草等芳香植物组合的,随着松枝香草被点燃,浓郁的馨香和浓烟同时袅袅上天,随风飘散,六位中层巫师对着城墙祈祷着,祷告上苍,祈求商王小乙却病消灾,九个带着鬼神面具的精壮汉子,踏着大鼓的节奏,夸张的狂舞着,边舞边唱:“大鼓蓬蓬,悬罄叮叮;上告天帝,列祖列宗;烧尽寒冷,驱彼邪风;佑我今王,祈求寿康宁......”
围观者避着风烟,观看歌舞,心里乐和,可又不让显露出来,而路寝这一片大殿堂,寝、屋、是卜、祝、巫、史等高级臣僚工作生活的宫室,位于王宫宗庙区这片建筑的北面,在这儿,庞大的占卜机构正为占卜问小乙病情忙碌着,取龟卜官取来了龟壳,钻凿卜官在龟甲上钻穴,命龟卜官和甘般等一起观兆,辨别吉凶,然后交给书契卜官契刻卜辞,工作紧张快捷,组成了一条高效的占卜流水线,但是,每个卜辞都显得高明中庸,安人心而又缺乏明确指向。
子昭急急的、大步流星的走着,路过独木桥,驻足休息一会儿,听见这座独木桥下有奇怪的声音,不禁停下脚步,循着轻轻的喘息声,一个大美女浑身湿漉漉的出现在子昭的面前,“芍药,你怎么在这里?干嘛呢?”子昭温和的问,芍药仿佛是见到了救星,正想一头钻进子昭的怀里,发现自己薄衣全湿透了,鼓鼓的胸线条毕现,连粉白的肌肤都能透视,不禁脸色绯红的退后两步说:“小王子昭,完了完了,王后说了,大王喜欢我和芙蓉姐,要我们两人跟随大王一起走!现在大王病入膏肓,我命休矣!救救我,小王!”
子昭认得这个出类拔萃的美女芍药,芍药和芙蓉是母后身边的丫鬟,也经常侍奉父王,她俩都是奴隶的女儿,自然也是奴隶的身份,王宫有权杀身,买卖,可这天仙似的一对丫鬟,居然引起了父王的瞩目,这是子昭始料不及的,虽然内心也有些喜欢这两个丫鬟,但子昭不敢往那方面想,但这不妨碍两个少女情渎初开的心思,现在子昭十分为难。
原来这芍药姑娘午夜出逃,到青铜器作坊去找哥哥燎,将危难之事告诉哥哥,芍药的哥哥是个铜匠,和妹妹一样是奴隶,听了妹妹的哭诉,他既惊愕又悲愤,决心要拯救她,她是他的胞妹,是这个世上唯一的亲骨肉,他不能看着她眼睁睁的去做了人牲,他想向她伸出援助之手,但是他连自己也不属于自己的奴隶,他的手太无力了,说不定刚伸出手就会断了,怎么办?时间又是那么紧迫,芍药见哥哥十分为难的样子,实在没法好想,一转念,说:“哥,我走了,办法总会有的,你别说我来过这里啊!”说着,小跑着去了。
芍药啊,芍药!你能去哪里呢?天地之大却无处安身,哪儿也不是安全藏身之处,本来她想再往远处逃,可远处到底有多远呢?想着,她又顺着原路往王宫里走去,想找个宫殿角落躲藏起来,当走到人工河的独木桥,听见流水淙淙,特别清脆,心想藏在水里,办法最好,有时伸出头来,在水草茂盛处吸气,活过一天是一天吧!没想到居然被子昭发现了,芍药知道子昭是个好人,可大王要我们俩陪他,子昭能有办法吗?何况用奴隶做人牲是开天辟地以来,尤其是殷商王朝的惯例。
“跟我走吧!我会劝说母后,至少不用砍头见血,呵呵!”子昭很想救援美丽的芍药姑娘,一朵初开的稚嫩的花朵,就要凋零吗?其实子昭心里一点儿没有底,他爱父王,他爱母后,他是个孝子,能违拗父母的心愿吗?但救援美貌如花的芍药姑娘的心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