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温意一直有名人监视着可儿,但是监视了一段时间,发现她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再且,这段时间后宫也平安无事,温意渐渐地开始放松警惕。加上可儿对她十分友善,她想着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但是,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她却始终无法忘记陈雨竹惨死的事情。所以,这日可儿过来她宫中,正好叶儿与柔妃也在,温意便故意说起了陈雨竹。
“我心里一直都十分内疚,当日没能救到雨竹,甚至于不知道她到底患的是什么病!”温意虽说是故意说起此事,但是感触与忧伤却是真的,陈雨竹的死,她一直都耿耿于怀,至今也没能放下。
“宁安王妃的死和你无关,你不必自责!”柔妃轻声安慰道。
宋云谦登基之后,本该追封杨洛衣和陈雨竹为皇后的,但是至今还没有任何的指示,所以众人依旧以宁安王妃来称呼她。
叶儿也叹息道:“也许是她命薄,休要自责了,与你无关,并非是你害她的!”
可儿眉目低垂,道:“虽然我不太喜欢她,但是,她死了我心里也难过,难过是难过,咱们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姐姐你已经尽力救她,实在没有必要耿耿于怀!”
温意瞧着可儿,道:“咱们这几个人,只有你与她相处的时间最久,你有否留意到她身边伺候的人有什么异样?我始终怀疑她是被人下毒的!”
可儿有些茫然地摇头,“这还真没留意,当日我与她虽然同居一屋檐下,但是鲜少往来,她的事情我从不过问,而我的事情她也不理会,交集甚少,说真的,没有发现她身边的人有什么异样!”
柔妃抬头定定地瞧着可儿,微微叹息道:“兴许是病,莫要胡乱猜测了,反倒庸人自扰!”
温意想起当日她去看柔妃,柔妃对她说那番下毒的话,虽然后来证实了她没有下毒,但是,她却带出了一个讯息,这段时间,无论她怎么刺探,柔妃总是一句不吐露,着实让温意十分烦恼。
可儿宫中的监视她的人一直都没有撤走,而这段时间她也偶尔和柔妃来往,但是根据监视的人回来禀报,她们相聚,也只是闲话几句,互相问候,并没有其他,实在没有串供的嫌疑。
柔妃前后的态度判若两人,这让温意十分费解。她直觉认定柔妃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无论温意如何刺探她,她都说当日只是一时气愤,胡乱说话,并没有什么特指,温意也没有办法。
这个话题只得在这里打住,因为再说下去,只会显得她特意,反而让别有居心的人提高警觉性。
转眼,便是太后的千秋岁。今年新帝登基之时,正是先帝大丧之期,并没有大肆庆祝。所以,便想借此机会庆祝一番。所以皇帝在朝堂之上便邀请众多要员参加太后千秋岁的晚宴,连同几位王爷也一同受邀入宫。
诸葛明也受邀入宫,他送给皇太后的礼物是花尽了心思,他素知皇太后喜欢精美的刺绣,所以特意命巧手的绣娘绣了一幅观音像。观音的慈悲神态栩栩如生,皇太后喜欢得不得了,当场就命人赏赐了一串东海珍珠项链给诸葛明,并戏言让他送给未来的娘子。
靖国候夫妇也入宫来了,温意一直想见他们,但是却一直不敢见,她有着杨洛衣的记忆,所以也有对靖国候夫妇的感情,她不敢亲近,因为她如今已经不是杨洛衣。杨洛衣已经死了三年多,她不愿意再刺激他们夫妇。因为,据宋云谦所说,靖国候当年就知道她叫温意。她不知道靖国候夫妇会否知道她曾经是杨洛衣,会否怪罪她侵占了他们女儿的身体,他们不提,她也不想说。心底的对他们的感情,让她无法接受靖国候夫妇会怨恨她的事实。
有些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再提只会徒增伤感。丧女之痛,非一般人可以承受,要熬过伤痛,需要一段漫长的日子。她何必再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再度提起往事和已经没有了的人?
靖国候夫妇其实也曾经入宫探望柔妃,并且到太后宫里请安,只是温意听到他们来了,总是躲避起来,不是她不想见,而是心里怕得很!
所以当温意听到宋云谦说他们也入宫饮宴,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宋云谦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安慰道:“侯爷夫妇,都是心善之人,再说,他们也未必知道你就是当日的温意,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怪罪于你,毕竟,杨洛衣不是你害死的!”
温意手心有些冰冷,勉强一笑,“希望如此吧!”
寿宴在乾心殿举行,规模十分浩大,长长两排,从殿门一直延伸到内殿。
太后今日穿着黄色的凤袍,佩戴太后礼制八宝镶金刚石宝冠,宝冠边上镶满了翠色的翡翠,宝冠中央,是一颗硕大的珍珠,在灯光之下流光溢彩。
她身边坐着容贵太妃,凌贵太妃和勤太妃,她们都打扮得明艳照人。凌贵太妃似乎不大高兴,她投向温意的眸光也有些嫉恨。那些曾经的热闹和繁荣,她都拥有过,但是那都是过去了,如今她以太妃的身份,宫中老人的身份,坐在皇太后身边,生活也陷入一片死水之中。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