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这个晚饭后,方府的另一边也是悄然忙碌着。
方谦自从内心确定王朝云就是要谋害他的人,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谋财害命,这个词用在王朝云身上一点都不过分,而且她还要栽赃嫁祸,嫁祸的对象居然是他,那个女人竟然要让他亲手害死自己的父亲,除了蛇蝎心肠,他竟找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那个女人。
不过知道总比蒙在鼓里强,至少现在他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方谦找府里账房先生要了最近几年的帐,虽然现在府里最大的管家已经成了大夫人的走狗,但是自己在方府这么多年也积攒下相当的人脉,若是那个大夫人真想掌控整个方家,也要过了他方谦这关才行。
这账目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是短短几个月时间,大夫人居然瞒着全家卖出去了好几个铺子,居然还有一处消暑别院也卖了,那处院子可是爹与母亲在时一起购买的第一处别院。府里其他的亏欠也特别多,许多下人的月银居然也推迟发放了,他们方家可从来没有拖欠过下人的月银呢。
账簿从晚饭后一直看到半夜,把账簿一册一册整理出来,这件事方谦不敢让其他人插手。一来觉得其他人的算账水平不够快,调理不够清晰,二来害怕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
一直到最后一笔账目整理完毕,方谦才舒了口气。方家内部的这场无硝烟的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
午夜风冷,方谦把披着的衣服向上紧了紧,推开窗户,看到不远处父亲所住的正房已经熄灯,内心几分忐忑。
晚饭后趁着王朝云不在的时候给方老爷吃了神医给开的药,只是知道方老爷把药汤都喝了,从面色上却看不出一丝起色。一副药怎能有那么快的效果?亦或是神医的那颗药丸真的这么厉害?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病情好转?
罢了,应付眼下倒是真。听福生楼的李焕过来说那个方云生又去福生楼支银子了,这次要的数目特别大,那表情也特别害怕,肯定又是赌输了一大笔银子,福生楼能支出去的银子不多,恐怕那个败家子又要去求助他妈了。
福生楼有他在一时半会卖不出去,至于其他的店铺,晚上的时候已经通知各个掌柜的不要轻举妄动。
夜晚好安静,这是暴风雨要来之前的宁静吗?
“少爷。”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他们都睡下了?”
“是的,刚刚睡下。”
一个黑衣男子进了方谦的屋子,停留了半个多时辰,然后出来,双手抱拳:“少爷您休息吧。”之后退到花园里,消失在花丛中。
“二少爷,大夫人要你过去一下。”天刚刚亮,一个院子里的中等丫鬟来敲了方谦的门。
“大夫人说什么事了吗?”方谦习惯Xing的问了一句。
“大夫人没说。”来传话的丫鬟低着头。
方谦穿好衣服开了门,发现这个丫头穿着一般,估计是王朝云院子里不是特别得宠的丫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塞到丫鬟手里。“今天府里来了什么人了吗?”
丫头看着银子眼睛都亮了,这是她两个月的月银呢。自从大上个月的月银推迟发放之后她给爹看病买药都耽搁了,眼下有了这个银子,那爹的药就能接上了。再说大夫人对她也不怎么好,为什么不卖这个二公子一个好呢?就算不得大夫人的宠,可好歹也是个主子不是?于是转了笑脸:“公子还真说着了,一大早夫人就张罗让那些下人们送帖子去。我听送信的人嘟囔了几句,好像是去族长那里。
找族长来?难道那个王朝云这么快就坐不住了?爹还没咽气她就想夺权了?
看着那丫鬟要走,方谦又追问了一句“昨夜里大少爷回来了吗?”
那丫鬟站了下,然后左右看看没人,低声道:“二少爷,这话我也就跟您说说。你可别跟大夫人说是我告诉您的。”
方谦识趣地把那丫鬟让进自己屋子,然后说:“怎么了?”
“昨日薛大夫走了之后没一会功夫,大少爷回来了,去大夫人房间里,也就几句话的功夫就听见屋里骂了起来,大夫人气得不轻呢。”
方谦和煦地看着那个丫鬟,看着那丫鬟被看得脸色红红的,羞涩地一笑:“二公子我先回去了。”
方谦点了点头,看着那丫头一路小跑走了,心里明白王朝云那个女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行动的导火索应该就是方云生的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