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娆叹了一口气,叹完她又觉得自己太武断了,至少这么想陆予骞,对他来说很不公平。
他年少时用心谈的一场恋爱,怎么就成了他的错了?
不过萧谨南,倒是不冤,但凡他能稍微收敛一些,不那么那么在意白素,都不至于让北北陷入这么窘迫的境地。
沈娆拍了拍程北的肩膀,宽慰道,“我明白,你是被萧谨南刺激得口不择言了,才会说出想对白素不利的意图……”
“我很坏对不对?她都那么可怜了,我竟然还想让她更惨一点。”
程北脑袋低垂,盯着苍白的地砖,有些无法从自己的阴暗面里走出来。
“北北,我清楚你的为人,你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是么?可他信了。”
程北看了沈娆一眼,她感激她眸中的笃定,也感激她从头到尾都站在自己这边,但心痛的感觉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太多。
“他信了啊……”
自己的伪装其实很拙劣,阴狠的表情要多假就有多假,萧谨南却当了真,到最后,连程北自己都觉得,她可能就真的有那么坏,那么的恶毒。
“或许,我是不该再到这儿来了。”程北吐出这句话之后,沉重的身体瞬间一轻,“其实我早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萧谨南对白素再好,再上心,一切也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与其说我不放心萧谨南,不如说我是不放心白素,我生怕她一个隐晦的暗示,就会抢走我的男朋友。”
“那她对萧谨南……”
“特别坦荡,老朋友那种,再亲密点,就是拿他当哥哥看的。却一点也不依赖他。”程北接道,还顺便分析了一波,“正常说来,她昏迷八年刚醒,这个世界对她而言特别陌生,因为没有安全感啊,害怕被丢下之类的原因,她会下意识去缠着那些她熟悉的人, 但白素没有。她更倾向于依赖自己,所以她很努力地在复健,她说她至少要在手术前能够正常行走,不然就太对不起给她捐肾的白舒了。”
程北说到这里,停顿了两秒,忽地轻轻一笑,“她和我聊天的时候,谈及白舒的次数,都比萧谨南要多。但她最常念叨的,还是陆予骞,也只有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眼神,才会变得与众不同,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出来,那就是恋……”
猛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和谁说话,程北赶紧刹住了车,“呃,不好意思娆娆,我太多嘴了。”
“没事。”
沈娆摇了摇头,自己也是见过那种眼神的。
“那个,陆予骞他,还在B市啊?”
“对。”
一提起这事儿沈娆就来气,云深那货是属水蛭的嘛,干嘛非揪着陆予骞不放!
听季秘书说,他又加提了一项议程,忙得总裁三餐都没法正常吃,可上火了。
沈娆那叫一个心疼,但在和陆予骞打电话时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否则向她汇报的季秘书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她也好几次想加了云深的微信,问问他到底要干嘛,有钱稳赚的生意至于这么拖拖拉拉的么,但沈娆忍住了,自己既然承诺过,那那个号码还是安静待在黑名单里的好。
“他暂时回不来。”沈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唔,这话最好别让萧谨南听到,否则他估计会直接飞B市去绑人。这两天,要不是他陪着白素走不开,你家老公怕是要被闹死。”
“有病么他,他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闲啊!”
沈娆刷地冷了脸,十分想问候一下萧谨南了,他觉得陆予骞是故意不现身的么?
程北淡笑着说了一句公道话,“一个嘛,太多情,一个,又好像太绝情。白素都醒来好两天了,他竟然还能安稳待在外地工作……”
“那不然嘞,一听到消息就飞奔回来么?”
沈娆抢白道,她可还记得当晚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呢,语气不由就有些重,丝毫没意识到,萧谨南就如同她口中所说那样,一得知白素醒过来,便不顾一切赶去了她的身边。
程北大概是被扎心扎到身体都产生了应激反应,脱口而出,“陆予骞也不是没这么干过,上回白舒出事,他还第一时间从国外赶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