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祯,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装虚弱,故意装受了心伤?
诱惑我献祭?
闫祯忽然抱起思辰,对我道:“那就这周六吧。”
这么快?
“不是,你会不会太随便?这什么都没安排呢,这周六太匆忙了吧,宾客们有没有空来,还不知道。还有婚礼要联系的酒店,联系的司仪,以公司的利益角度来说,这个婚礼是要邀请记者媒体的,这前前后后,最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吧。”
这周六……
这周六我约了罗毓秀。
闫祯忽然扑到了我的身边,咬着我的耳朵,对我道:“我邀请,就算没空也都会有空的。”
耳畔的热引地我浑身颤栗,我忙站了起来,来到了床边吹凉气。
闫祯笑了声,就转身去了卫生间。
手机铃声响起,我见状给闫祯递了过去,闫祯接起电话后,神色陡然一变。
“好,我知道了。”
闫祯拿起衣服,匆匆穿上后,对我道:“有事情发生,我先出去一趟。”
闫祯走地很急,我心里忽然有些忐忑,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我忙也跟着下楼,让娟姐帮我带着思辰,就开车跟着闫祯而去。
“夫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出去?”
“上车,我们去看看。”
两个保镖没再多言,跟着我上了车。
到了北林路路口的时候,前方拉起了警戒线,我见到闫祯的车子停在了前方,就下车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了一旁的人。
“车祸,很严重的车祸,死了四个人,就一个还活着。另一个我看也要不行了。辆轿车和一辆货车撞在一起。”
我忙走了过去,见闫祯站着,他身边的人或者躺着,或者坐着。
其中有一人,抱着一个狼狈的女人,而女人身边那人不如之前那般雍容华贵,身上满是鲜血,却紧紧地抓着闫祯的裤腿。
我急忙和警察说明了身份,来到了他们身边。
“闫祯,是妈的错,千错万错都是妈的错。是妈鬼迷心窍,妈也知道打小没有好好照顾你,可你能不能看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上, 听听妈最后的心愿。妈只有一个希望,可萦她心地不坏的,她做了所有的错事都是因为她爱你。你能不能答应妈,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别和她计较。”
我闻言转头看向了在罗洲怀里的女人。
郭可萦已经闭上了眼,像是昏了过去,罗洲抱着她,神情很是复杂。
“罗洲,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可萦的,你能不能替我照顾好她。 你能不能答应婶的要求?”
李夫人泪流满面,她身上不断出血,却每一个字都是关于郭可萦。
“救护车呢!”闫祯陡然怒喝了声,我看着他被黑暗隐藏起来的身形,明灭模糊地看着他越发冷厉的了脸色。
李夫人一瞬不瞬地看着罗洲,那样子,好像罗洲不肯点头,她就会一直这么看着。
罗洲犹豫了下,点了下头。
他看向了闫祯,道:“伯母熬不住了,你……”
闫祯撇开头,李夫人抬起头来看他,希冀地喊着他的名字。
“小祯……”
小祯?
李夫人一直都直接叫他闫祯,这个类似于乳名的叫法我是第一次听到。
闫祯浑身一僵,半晌后,依旧沉默。
“你就答应妈吧,妈快死了。”
李夫人双眼翻白,整个人抽搐了起来。
她那抓着闫祯裤腿的手依旧不肯放松,直到咚的一声传来,她那高高昂着的头颅支撑不住掉了下来,她那灰暗的脸上水光一片。
闫祯顿住。
时光仿佛凝结在那个时刻,我蹲了下来,握着李夫人那已经冰凉的手,看向闫祯。
“妈,死了。”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浑身一降,见闫祯蹲了下来,右手从裤腿上把李夫人的双手扯下来紧紧握在手上。
“我答应你。”
那双手才微微一软,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忽然觉得喉头哽咽,一种难以名状的苦涩味道在唇齿间泛滥开来。
李夫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闫祯。
就算临死,心心念念的也不过是她的亲生女儿,用她最后的亲情枷锁来套牢闫祯,来保住她唯一的女儿。
我忙握住闫祯的手,触手却是颤抖的拳头。
“闫祯,我们把妈带回家吧。”
我回头一看,场面十分惨烈,护送李夫人母女的保镖死状都惨不忍睹。
“罗洲,你怎么会在这?”闫祯问道。
“我妹妹说和池城闹分手,我正赶过去劝。”
我唰地抬起眼皮,不动声色地看了罗洲一眼。
救护车来了,罗洲抱着郭可萦上了车。
我看了下郭可萦,除了脑袋上一个肿包,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很少。
整车的人都这样惨烈,她却是最幸运的。
那天晚上,闫祯几乎一整晚都在书房呆着,到了第二天闫祯才通知严奶奶和我公公,告诉他们了李夫人车祸死亡的消息。
严奶奶一直很沉默,得到这个消息后,她去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