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难道不是你闫祯弄虚作假吗?
我明明已经看过了的,不会有假。
那么闫祯这一份,根本就是他作假的。
我木然地别他抱在怀里,心里说不出的苦闷。
我宁愿他就和今天早上一样,直接告诉我,我们之间做一个交易,我也不愿意被他欺骗。
他明明爱的人是潘雨彤,让我相信自己是,然后呢?
努力演成另一个人?
我配合了他的演出,成全了他,成全了所有人,那么我呢?
我,永远没有自我了。
如果,我大胆假设,如果潘雨彤真的没有死呢?
她回来了,我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颤抖地推开了他,看着他略显惊讶还未收敛的笑,我嘲讽地道:“有意思吗?闫祯,你弄出这样一份假的鉴定报告,想把我囚在身边一辈子?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不是潘雨彤,根本不是!你放我离开吧。这里,不适合我。”
这里,这个房间,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
我像是走进了别人的城堡,去了别人的梦境,偷着属于别人幸福的小偷。
眼泪不受控制地灼烫我的眼,我看着闫祯冰冷下来的脸,心针刺般地疼。
“你觉得我做假?”
“难道不是吗?”
我何须和他多辩解?听他说的越多,我就会越心软不是?
他突然上前来,冰凉的手指紧紧箍着我的手,凤眸仿佛要冰封一切!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有必要吗?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相信你?你救过我还是你爱我?爱我这个替身?哈哈,如果你说你爱我,你对潘雨彤怎么交代?”
他蓦地捏着我的下巴,疼痛逼地那在眼眶打转的泪水落了下来。
“我说过了,你就是潘雨彤。”
他语气森然,尾音哑然像是来自地狱的魔王,让人禁不住害怕。
我咬着牙,硬着头皮道:“你不觉得可笑吗?我曾经是不是说过,就算我是潘雨彤,也不会爱你。”
他握紧拳头,一拳朝着我耳边的墙壁挥去。
嘣的一声,听得人心一慌。
“童雨,就算我给出证据,你还是不信吗?你就认定了你是童雨,认定了白清扬,你……让我太失望了。”
我的心一寸一寸地沉下去。
闫祯,我也看到证据了,只不过和你的不同。
我们两到底谁的是真,谁的是假?
“脱下雨彤的鞋,滚!”
他面无表情地把黑色衬衫穿上,然后砰地一声打开了门,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怔怔站着,低头看着脚底下的一双软底松糕鞋。
早上,我是被闫祯劫出来的,那时候的我只穿了一身睡衣,光着脚就来到了这个别墅。
而现在,我果然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这双极为合脚的鞋,终于和我没有缘了。
我脱下了鞋,换回了自己的睡衣,下了楼。
红姐看了我一眼,道:“哎呀,这么冷的天气,怎么能光脚走呢?来,我这有一双拖鞋,你快穿。”
话落,她递给我一双塑料拖鞋。
塑料拖鞋上已经裂开了三四道口子,稍微一穿就要坏了。
红姐把那鞋子放在地上,就道:“总是要有一双鞋的。”
我看了眼红姐脚上的最近网络流行的最新款拖鞋,一双就要两百八,我扬起了一抹笑,“那就谢谢红姐了。”
“别客气。”
红姐说完就转身忙活别的事情去了。
我穿着那拖鞋,一步一步地朝外走去,脚底心一片扎疼。
我把那鞋子一脱,才发现鞋底订着一个图钉。
我倒抽了一口气,把那鞋子丢开,赤脚走了出去。
脚底心很痛,我笑着看着那些保镖让开了路,如果没有闫祯发话,他们又怎么肯给我让路。
谎言被揭穿了,他就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那些保镖们突然都站直了,各个都看向了我的身后,我不敢回头。
也不愿意再回头了。
这一回头,不知道会有多痛。
“潘雨彤,承认你就是,有那么难吗?有那么难吗?难到你宁愿这样走在路上,任由鲜血流淌,你都不愿意相信我?”
我低下头来,脚步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又继续前行。
鼻腔一阵酸涩,我承认这样踩着冰冷的地面走,很冷也很疼,可让我宁愿这样痛着,我也只想做我自己。
“站住!”
我咬着牙没有听话,继续前行。
他忽然快步朝我而来,我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慌乱地跑了起来。
然而才跑了几步,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我剧烈挣扎,胡乱挥舞着手,在听到清脆的巴掌声,和看到他脸上一道红肿的掌印时候,我呆住了。
那些保镖纷纷倒抽了一口气之后,又迅速地下了头。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从齿缝中蹦出了两个字。
“很好。”
“闫祯,你说过会放了我的,你这个骗子,说话不算话,你这种男人还有可信度吗?说我不相信你,根本就是你总是出尔反尔!”
我的尖锐咆哮被他一口吞下,炙热而缠绵的吻几乎把我压地喘不过气来,而我身后那些保镖再次发出了一声低呼。
“……你放开,呜!”
闫祯把我丢在了床上,然后二话不说抬起我的脚。
我看他去卫生间拿了湿布出来,下意识地,我想起了之前我脚趾头上的玻璃碎片。
我瞬间红了脸,道:“我自己来,不用你。”
他看着我冷笑了声,“你倒是想地美。”
他接过我的脚,在上面轻轻擦了下,就用碘酒给消毒,然后拿出了云南白药,洒了些在上面,后,用医用绷带给我系上。
我看着他小心地做着这一切,看他低着头,浓密的头发在我面前晃动,忽然生出了一股子想要拥抱他的冲动来。
他,不是让我滚吗?
“就算我让你走,也不会让你带着伤走。好好养伤,脚好之前哪儿都不能去。”
我看着那本应该贴个创可贴就能解决的腿,现在却是包成了粽子,我的嘴角狠狠一抽!
他站了起来,然后躺在了床上,对我道:“去鞋柜那拿一双拖鞋来穿,既然你说你不是潘雨彤,那么你这个‘外人’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我可以不住!你借我一点钱,我打的回去,到了我就把钱还给你,不欠你一分钱。”
闫祯闭上了眼,冷笑了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卧槽,好想一脚踹死他!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说,越有钱的人越抠门,果然一点错都没有。
打的回去能多少钱,三十几块,三十几块钱,他不仅跟我要,还怕我卷款潜逃?
我铁青着一张脸,听着他道:“我需要一杯水,你去帮我拿。”
我握紧双手,暗骂这混蛋拐子。
“是。不过我笨手笨脚,要是不小心水洒了或者水杯掉了,那就……”
“那脚好了就吃两天再走,如果再有不小心怎么样的,就再迟两天,以此类推。”
“呵呵……”
我尴尬一笑,转身跳着出去。
这比剥削工钱还要让人恼,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红姐看到我还在,略显惊讶。
“童小姐,你不是走了吗?”
我笑了起来,“哦,你送我的拖鞋上有个图钉,闫祯让我把脚养好再走。”
红姐讶异道:“怎么可能呢?有图钉啊?我没注意到,那真是抱歉了。”
我深深地看了红姐一眼,在她突然的局促不安的举动下,我还是打消了疑虑。
我带着水上楼,等水送到了,闫祯却道:“我要洗澡,你帮我放水。”
“好。”
“哦,搓背吧。”
“好。”
“用点力,你进来干什么?你不要趁机吃我豆腐,我告诉你我的心里只有潘雨彤!”
你大爷!
我把毛巾甩在了他脸上,暴走了起来。
我是掉进浴缸的好吗?我吃你妹的豆腐。
谁不知道你心里只有潘雨彤,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我尴尬地对着两个突然到来的孩子笑了笑,两个孩子捂住了眼睛,道:“少儿不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