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去朝着众人道:“那画面里头的男人是我。所以白清扬,就算你用尽心机,你迟到了就是迟到了,属于我的冥冥中自有注定。”
众人还沉浸在他的那句那个男人是他的惊人事实里,他却已经放开我,那怀抱随着他的放手而渐渐失去温度,我扭过头去什么都来不及看到,只看到那些保镖将他围了起来,然后快速地做了急救措施。
我忙要跑过去看,手忽然被人抓住。
我回头一看,见白清扬突然脸色苍白地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清扬!”
我忙和几个保镖去扶清扬,邱珍珍将我推到一边,她极为厌恶地看了我一眼,道:“别碰清扬!“
我尴尬地立在那,刚要收回手,白清扬却依旧紧紧抓着。
一个保镖道:“童小姐,白少为了准备这次求婚,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的,为了亲自确定每一个细节,他都没好好休息,就连每天的固定按摩都省去了,他这两天腿一定很疼,你就行行好,别再去理会闫祯了。他从来只把你当成潘雨彤的替身,而我们白少却从来没有。”
我垂头,眼中一片晦暗。
是没有吗?
那保镖意犹未尽,继续道:“更何况,如果没有我们白少,你早就死了,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我微微皱眉,尽管那保镖说的都对,可我听到恩将仇报这四个字,就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反感来。
好像,曾经也有人逼着我报恩……
“你觉得我现在留下来对他有什么好处吗?”我话音刚落,白清扬道:“就算不嫁给我,能不能陪着我跟我一起复健,直到我的双腿能站起来。”
这……是我欠他的。
我当然无话可说。
可我还是清楚,自己已经声名狼藉,待在白清扬身边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好。”
犹豫再三,我点了下头。
他深深地看了我两眼,就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任何人的替身,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我来迟了,我也明白我很自私,但是好不容易你一切归零,只当做是给我一次机会。”
我不明白什么叫做一切归零,对于这似懂非懂的话,我想问却不知道从哪儿问起。
“别再去见闫祯了,别说你不是潘雨彤,就算你是,你也无法成为闫祯的妻子。那个叫郭可萦的女人在闫家的地位不容动摇。”
我眼眸一闪,笑道:“清扬,等你腿好了,我想去国外生活。”
远离这一切,和你们熟悉的潘雨彤彻底地划清界限。
在那里,我希望我是一个全新的人,不是一个过去那样不堪,也不是一个现在浪荡无耻的女人。
“……好。”
回到别墅,已经很迟了。
白清扬送我到门口,我打开门,习惯性地站在门边目送他离去。
他却忽然道:“能请我喝一杯热奶吗?”
我略显窘迫地看他一眼。
“不好吧,我爸妈都睡了,一会儿会把他们吵醒的。”
他微微一笑,道:“我和你开玩笑的。”
我笑地有些僵硬,见他终于推着轮椅转身离去,我竟有一种陡然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等到那车子扬长而去,春夜的冷雨落在了我的肩头,我才匆匆进屋。
浴室里氤氲成雾的水汽缥缈而炙热,我擦了擦镜子,看到了镜子里头的我。
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发尾丝丝缕缕地扫着我胸前的血迹,那一滴滴错落的血滴,那些微腥的味道,一下就把刚刚的画面再次勾了出来。
我任由着水哗啦啦作响,发起了呆。
是他把那视频发出去的吗?
如果真的是他,最后又何必说出那个可以打过马赛克的男人的身份。
这件事他完全可以独善其身,卷进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想得入神,忽然发觉空气中有什么不对劲,抬头看到镜子里头多了一个人,吓得打翻了水杯,整个人往后一仰。
男人强壮有力的手臂将我拦腰抱起,我想要尖叫的,我发誓我是想要尖叫的。
可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我终究是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当我家是你家后花园吗?你怎么又突然出现了,我家保镖都干嘛的!”
我承认,我没有让保镖进来轰走他,是因为他脖子上的那个白色纱布,是因为那怪异的白色绷带系在他的脖子上,有种莫名的性感。
我咽了下口水,暗暗鼓励自己一定要有定力,这个男人不属于我。
他的身心都属于一个对我来说都极为陌生的女人。
“你……刚刚,在想我?”
他微微侧头,将我放在床上后,突然就脱下我的鞋。
我吓得连忙要抽回脚,却还是被他紧紧箍着。
他这变态是故意的吧?
没看到我就裹着白色浴巾吗?
他蹲在我的膝盖面前是做什么?
我极为尴尬地拿着手按住极有可能春光乍泄的大腿处,他正帮着我脱袜子,见我这个动作,冷不丁地还朝我的膝盖间看了眼。
我瞬间就爆红了脸,大喊道:“你,你,你看什么啊,臭流氓,死变态,滚出我家!”
他轻描淡写地道:“最近剃了?”
靠!
卧槽你大爷!
我刚刚没有遮好吗?
不对,我抬起腿来,一脚踹上他的肩膀。
他没有抬头,依旧一动不动地蹲着,像是很专注又认真的帮我脱着袜子。
可那张嘴却依旧没有饶过我。
“我不介意有点毛发,全剃了,我有一种怪异恋童癖的错觉。”
我估计已经冒烟了吧。
我的魂魄一定去见上帝了。
这变态我好想抽死他!
我深呼吸了五次,才建立了强大的内心。这才问道:“你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流了不少血,难道不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吗?
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我的脚,脸色有些肃然。
“你没有知觉吗?脚伤成这样,这头已经肿了!”
我顿住,才看向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