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这样的感觉她已经体会过一次，为什么老天还要为难她的家人。未免太过苛刻了些。

“哥哥…逝者已矣，请节哀。”

沉痛的低下头去，虽然知道太过苍白，可是除了这个，她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

“想来敏敏也不希望你这样一蹶不振的样子。”

“我需要你，我们大家都需要你…你…”

“你别说了！”

凌慕凡突然厉声打断她的话，将头埋在两臂之间，悲痛的道。

“你不知道…那一箭本来就是有我来受的，我怕她受伤，怕她担心，所以才说了那么严厉的话，让她走，没想到那个丫头那么傻，自己跑了回来…”

“都怪我…如果我一开始就和他说清楚，或许她现在还好好的，我…我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大傻瓜…”

闻言，凌玉浅镇住了，原本以为他自责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

忽然想起，曾经云墨说过，凌家和皇家的渊源，自己的哥哥也不例外，忽然想起在决战的时候，大燕契丹军反戈一击，原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皇上早就已经为吞没大燕做准备，所以才有这样的戏码。

可是这一切为什么要有这个少年承担…

天牢中的黑暗，假装不良于行的辛苦，还有…孤军奋战的绝望，被俘虏的艰难，还有什么是不能算计的？

最苦不过相思，然而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哥哥…我们走吧，你带我一起走，去哪里都好，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去找娘亲，或者去隐居…敏敏说她很喜欢南方水乡，我们…”

凌玉浅在他身边蹲下，也有些语无伦次，他们都背负的太多太多，现在天下大定，皇上完全可以应付，他们可以抽身离开了。

凌慕凡愣愣的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她。原本睿智深邃的眸中，只有迷茫和伤痛。

走吗？

好啊…

“王爷他…”

“不要告诉他，就我们两个人！”

“你这是要私奔么？”

凉凉的略带不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虽然是玩笑的话语，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凌玉浅猛然回过神来，就见云墨站在门口，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应该是找自己来的。

收敛情绪站起身来，凌玉浅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将头偏在一边。看着敏敏身上大红的嫁衣出神。

云墨微沉着眉目，四平八稳的走进房里，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二话不说拉起凌玉浅就走。

“你哪里也不许去。”

刚一出门，云墨一个转身就将身边的女子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温度，呼吸，深深的吸了口气。

“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我要死了。”

凌玉浅猛地推开他，退后两部背对着他。飞快的说出这句话。眼泪再一次决堤。不受控制的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