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红影翩飞而过,有人比她更快一步。那人在落下时手上多了一只振翅挣扎的青鸟,青鸟一阵扑腾,却始终没能逃离他的磨爪。叫得更大声。
“浅浅!”
“这鸟真是绝了!”
晴公子啧啧称奇,修长的食指已经从青鸟身上取下了一个腊丸。
轻轻一捏,腊丸破裂,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桃花状的精致纸张。孤傲清冷的字飞扬在纸上如铁画银钩却一点也不张扬,如人一样内敛而奢华。
不等他继续看下去。一双修长手指已经飞快伸过来,想要夺走,晴明月反应很快地紧握成拳。笑得一脸得意。
“我说要不要这样呀?桃花纸,那奸商竟然还有心思搞这个!你们还真是…”
凌玉浅恼怒的看着他,“还给我。”
晴明月坚决摇头,笑得跟个偷腥的猫一样,就要去看那纸条,他是真的想知道那个看似春风得意却如同千年不化冰山的人会写些什么?
凌玉浅抿唇,看着他的眼神凉了三分,随后突然凌空而起,手上的飘带已经如同毒蛇一般窜了过去。
她今天心情自正不好,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又何必客气。思及此处更是毫不留情。
晴明月一声怪叫手忙脚乱的应付着她的攻势。一边嚷嚷。“你别小气嘛,我就看一眼怎么还带动手的,哎呦…你轻点儿…”
望进一双可怜兮兮如同小鹿般的凤眸当中。凌玉浅更是无语,叫什么叫?哪里打到他了?
“晴明月,你就是欠收拾!”
终于知道为什么清流一看到他就牙痒痒。为什么云墨都不待见他,这人真的有一找打的潜质。
“哎三军之前,堂堂统帅有点大将之风行不行?”
晴明月一手抓住她淡紫色的飘带,还不忘凑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墨竹香请人心脾,很是舒服,一副无赖的样子。
“晴明月,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人把你打包送到张府去!”
紫色飘带自指尖滑落,众目睽睽之下。凌玉浅瞬间平静下来,轻飘飘的落回到马上一双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晴公子。恬静的脸上尽是不怀好意。
想起那个女人。晴明月浑身抖了抖,干咳了两声,素手一扬,桃花纸轻飘飘的落向凌玉浅同时人也落回马上。一个拨转马头快马扬鞭,一马当先向康城去了。
众将领们冒登口呆,面面相觑,随后乖乖闭嘴,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生怕惹火上身。
薄薄的信纸就在指尖。上面短短的一句话。几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不知卿心如我否?
抿唇一笑,小心翼翼的将那纸张收好,仿佛看到银色的修长身影在书桌旁。蘸墨挥毫书写着浓浓的思念。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旁边还有一幅栩栩如生的水墨丹青。
近来的阴霾突然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清爽不少,就连马儿的脚步声也非常轻快。
“元帅,将军醒了要见你。”
凌玉浅点了点头,收敛了一下情绪,拨转马头。
军队当中有一辆简单的马车。凌明哲就在里面休息。待她靠近马车时。听到车中传来沉闷的咳嗽声和喘息声。心中不由一紧。
轻盈地跳上马车,掀开帘子进去就看到父亲靠在车壁之上,头上原本斑白的发更加苍白,深陷的眼窝憔悴的脸色,好像在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他一手按在胸膛,一手掩着嘴唇弓着背,就那样咳嗽着,胸前还有点点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小纸在一旁服侍,见她进来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凌玉浅上前到他身边坐下。几次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他们的身后事可处理好了?”
良久的静默之后苍老的声音,幽幽的说出了一句话,缓缓闭上眼睛,遮住眼中的伤痛,可心上的痛无论如何都无法抑制。
是自己这个当父亲的错了。让他们走上歧途,不仅害了自己,更害了别人。
“父亲放心已经妥善安葬。”
凌玉浅偏过头去不然看他。哪里有什么尸骨?一个被炸的血肉横飞灰飞烟灭,而另一个被上万将士踩在脚底,怕是连骨头都踩碎了。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将那些染了他们鲜血的土地深深埋藏罢了。
“父亲可会怪我?”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他,心中顿觉忐忑。
凌明哲睁开眼睛,双眼当中充满血丝和疲惫,定定看了她许久,才缓缓摇头。
“唉…”
怪又能怎么样呢?都是自己的儿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