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瑾永才17岁,在消停了一段时间后,他开始寻找那些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娱乐场所强行入空股。
我不太明白什么叫强行入空股是什么意思,瑾燃告诉我,就是不出钱,就出人,负责你这里的安全问题,有人闹事他让人来处理,然后要百分之二十的分红。
之前听到的那些我已经很惊讶,这会听到这我都说不出话来,这不跟抢劫差不多么?
不过瑾燃告诉我,这不叫抢劫,用老一点的话说还是叫收保护费,用他爸他们的话说,就是入空股。
“那别人怎么可能答应!”是的,人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答应。
瑾燃笑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不答应生意就别做了呗,每天都会有闹不完的事,永老五钱不多,人多。”
“!!!”我骤然明白过来,眼睛睁得更大,“就、就没人管么?!”
“林老师,那是什么年代?而且……就算这个年代也未必有人管。”他鄙夷了我一眼,又坐起来。
我知道他又要抽烟,从刚才开始给我讲,他就这样,一会坐起来抽支烟,抽完了又躺下抱着我。
我拧着眉,看着他将点燃吸了口吐出一团白白的烟雾,内心还是很不敢置信。
之前,我听他说,他爸爸是带着人去抓偷矿的遇上塌方出的事,那会,我一直以为,他爸爸是工人呢,没想到……
他又抽了口烟吐出,然后将我拉坐起来,手环住我的肩,和我说:“反正那会的瑾永是越混越好了,还弄了个空头公司,没人再记得那个矮矮小小的癞蛤蟆瑾永福,因为他身高已经从一米六不到拔到了一米八,同辈的叫他永老五,永老板,小的叫他永哥,那年,他20。”
20这个数字让我心不由得颤了下,因为今天的瑾燃也是20……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一直腿膝盖曲起,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侧头吐出后说:“我不如我爸,他20就给我爷爷买房子了,一个月能挣十几万,养着一大票兄弟,那些年十几万是什么概念……”
他说着,唇角微勾又笑了,自嘲的,“我现在还在啃他留给我的东西,房子没买就算了,还卖了两间。”
“……”我拧眉,想说其实他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不管那选厂是大是小,那也是他的事业,他懂,也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而很多人二十岁这个年纪还懵懵懂懂的……至少我就是其中一个。
然而,我又说不出来,总觉得现在说不仅不像我真的觉得他很不错了,反而那些话更想安慰,而他……不需要安慰。
他又抽了口烟,然后说:“又过了两年,大变革,出现了下岗,不再存在大锅饭,我妈就是第一批被下的,而我婆婆是第二批。”
他和我说,她妈妈那时候是直接年的技校,因为念出来直接就分工到云炼,这下岗也不知道干什么了,去打工,他妈妈完全看不上。
最后,他妈妈说想做生意,卖衣服,家里就拿着辞退的钱给她弄了间服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