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洒恼羞成怒,心中不甘,又嘶吼着冲了上来。这一次却是形势逆转,钟晓轮只是食指虚点,一束形如实质的佛光从指尖透出,顿时把萧洒击飞,摔了个七荤八素。她再次双手合十,口中梵音更盛。须臾之间,歌声便愈发清脆嘹亮,发声如同总角小儿一样稚嫩。
室内如九曜现世,佛光普照,衬得人须发皆铜。萧洒只觉得双耳发聩,双眼发晕,仿佛浑身的气力如潮水般流逝,使出了吃奶的劲也爬不起身,柔和恢弘的金光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地眼前光华一敛,束缚顿消。萧洒尝试着扶墙起身,还没等他喘息片刻,半空中一个车**小的金色卐字旋转而下,照准他脑门连拍数记。就像被青铜大钟罩住之后一通乱敲,萧洒只觉口耳发麻,头痛欲裂,惨叫着栽倒在地。
“休伤我主!!!”门口闪过一个快逾雷霆的黑影。
一只巴掌大小的狗儿扑了进来,还没等落地便化成个十七八岁的俏丽少女。那少女一头傲雪般冷艳的银发,身着黑色皮衣皮裤,手执一根通体发乌的长鞭。再加上如漆似墨的眼线,绛紫色的唇彩,活脱脱一个飞扬叛逆的庞克少女。
钟晓轮见了来人,秀眉微蹙,心中焦躁,高声道:“悠悠,你不助我便罢了,莫要阻我。”
庞克少女不愿去搭理她,眼看着萧洒面色痛苦,被压制在地,心头便如刀绞般疼痛。忍不住一抖长鞭,打在卐字之上,顿时佛炎飞射,黯淡了许多。
见她还要动手,钟晓轮心中大急,飞身上去拽住长鞭,疾声厉色道:“糊涂!时机未至,还不到他出世的时候!若你再莽撞误事,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庞克少女面沉似水,深深看了看不断挣扎的萧洒,终究是长叹一口气,玉足一顿,别过了头去。
钟晓轮见她不再捣乱,心中大定,手中结印,眸里射出两道匹练般的光华,推打在巨大的卐字上。金光如骄阳遇雪,霎时便融化在了萧洒头顶。
“秃驴误我!”萧洒恨恨地大喝一声,眼中乖戾褪去,渐渐清明,如注射了镇静剂般平和了下来。不多时便鼾声大作,沉沉睡了过去。
钟晓轮不敢怠慢,隔空虚点,又是几道佛光打入他体内。玉手摸着他的额头,感觉高烧已经退了,死人般灰败苍白的肤色也转回了正常的黝黑。直到这时,一颗高悬着的心,才重新落回了肚子里。
庞克少女面色不虞,一把拨开晓轮覆着他额头的手,皱起小鼻子把萧洒全身上下细细嗅了一遍,连腋窝胯下等私密处亦没放过,随即冷笑道:“不许你碰他!说吧,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就如我们当初不知道谁偷偷在他体内种下禁制一样,如今封印已松动,又有人在我们眼皮底下动了手脚。”钟晓轮讪讪地抽回手。
“这件事我会去查的。”庞克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冷厉,道:“你把我家主人又封印了?”
“我有那个本事,也不用为他操那么多心了,不过是取外力暂时补齐禁制罢了。”钟晓轮叹了口气,缓缓拔出嵌在墙上的金轮,轻拂掉其上的泥灰。
“好了,你可以走了!”庞克少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容不得她在此处多呆一刻。
“二十年前因你一时疏忽,他差点被人害了性命。若不想重蹈覆辙的话,这段时间你最好一直跟在他身边……”
“我说了,你可以走了。”庞克少女打了个响指,一片狼藉的卧室登时恢复成了井井有条的样子。她抱着萧洒上了床,回头见钟晓轮还立在当间欲言又止,便不耐烦道:“若不是看在你与吾主有夙世姻缘的份上,岂容你个释门中人在主人身旁窥伺?此间事了,还不快滚!”
钟晓轮气不打一处来,暗忖道,我弟弟的一条看门狗罢了,你拽什么拽!今晚若非是我刚好在,后果不堪设想,那个时候你在哪里?现在来指手画脚了,里外你都是有功之臣,真是岂有此理。
所谓,利刃割体痕易合,恶语伤人恨难消。钟晓轮越想越气,走到门边撂下一句狠话:“不要把我当成敌人,也不要把释门当成敌人,这个游戏你玩不起!”
庞克少女冷笑着熄了台灯,当着晓轮的面挤在萧洒怀中,示威般伸出香舌舔了舔他的耳垂,交颈叠股而眠。钟晓轮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在心中轻啐了一声不要狗脸,便酸溜溜转身离去,临走还不忘帮他们合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