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现下虽已是半夜三更,但陆家庄大厅内,筵席之上,陆立鼎、一灯大师、洪凌波、李庭芝等人各怀心思,想到天亮之时便有一场剧斗,一时都无睡意。
因着那血刀头陀与彭姓老丐在,厅上诸人便只是随意闲聊,当下两位婢女送菜上来,端的是非比寻常,单是那一坛坛二十年的状元红陈绍,便是极难尝到的美酒。
待吃了七八道菜,只见陆立鼎起身离席,笑着对那头陀与彭姓老丐说道:“二位一路奔波,累了一夜,也必饿了,且宽量多用些酒饭……”
那彭姓老丐闻言,粗声粗气的回道:“叫化子吃些残菜便罢,不敢劳烦官人。”陆立鼎闻言,也不以为意,又对席上其余人说道:“今ri难得喜遇佳客,在下再敬诸位一杯。”
但见陆立鼎说着,在酒杯中斟了一满杯,跟着举杯一饮而尽。其实但凡习武之人,本来大都豪于酒量,但这时席间人人心有挂怀,俱都不敢多喝,只是举杯沾唇,作个意思,便放下了酒杯。
眼见酒筵虽丰盛无比,可是谁也没心绪来细尝满桌山珍海味,只是想到待会便要动手,饭却非吃饱不可,因此众人之中,除了李庭芝酒到杯干,一口气喝了二十余杯外,十之仈激u都是酒不醉而饭饱。
却说酒过数巡,陆立鼎忽地转头向李庭芝问道:“李公子今ri可是初次来南湖游览吗?”李庭芝应道:“正是。”陆立鼎喜道:“李公子若无要事,不妨在敝处多盘桓数ri慢慢观赏。”
李庭芝闻言,起身离席,拱手道:“承蒙陆庄主盛情,不过小可此番离家,乃是想要回南投军,以御外侮。如今国家有难,大丈夫应当以死报国,却是不便在此多做停留了。”
席上众人听了,都是暗暗佩服,哪知便在此时,“嘿嘿……父母养你不易,你这条小命何苦白白葬送?”众人寻声望去,却是那头陀听罢李庭芝所言,猛地仰起了头哈哈大笑道。
此言一出,席上诸人勃然变se,洪凌波立时就要发作。完颜萍坐在洪凌波身旁,见此情景,赶忙伸手拉她衣襟,跟着眼睛向李庭芝一飘,示意看他如何说话。
只见李庭芝闻言,不置可否,只是微笑道:“晚辈年少愚鲁,敢请老前辈指点迷津。”但见那头陀坐于椅间,右足架在左足之上,不住摇晃,说道:“嘿嘿……老祖眼见有一条明路,却不知小子你是否有意?”
李庭芝闻言,出言试探道:“难得老前辈肯加指点,那真是小可的造化,这便洗耳聆听。”他心知这头陀武功着实不弱,这时突然在江南出现,必是有所为而来,可惜现下不知此人根脚,是以不便直言探问,只好由他自说。
却说便在这当口儿,厅内忽地响起呛啷啷两声,席上诸人寻声瞧去,只见次席之上,那自进厅以来,便一直不曾有所声se的慈恩,此时径自从怀中取出两件黑黝黝的铁铸之物。
但见那彭姓老丐本来坐在椅上,只是自顾饮酒吃菜,这时一见慈恩怪状,立即跃起,手按刀柄。而那头陀见状,面上虽仍自泰然自若,不予理会,心底却也是暗自jing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