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晨阳郑重地道:“我明白了。”
这才意识到,乔树军和自己贴得很近。
伸手便揽住了她的肩,二人就靠得更紧了。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看着夜色中的赣江,体会着彼此的激动和感动。
“真好,”许久之后,胡晨阳道,“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
“恩”,乔树军道,“晨阳,你今天的表现,很出色。刘部长对你很满意。”
“刘部长说话也很有水平,很有领导干部的风范。”
“恩,刘部长也是农家子弟,是自己奋斗出来的。”
胡晨阳听懂了乔树军的意思,道:“省里的领导,市里的领导,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县里的领导,我比较清楚,那些常委、县长,还有那些局长、书记、乡长,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自己奋斗出来的,都不容易,只是,和汪书记、刘部长他们比,没能达到那个高度而已。”
“恩,你回答汪书记提问时,说了二个字:踏实,这个回答很好,给大家的感觉,你不仅仅是做事踏实,做人也踏实。刘部长经常说一句话:年轻干部,要立志做大事,而不是做大官。”
胡晨阳点头道:“当初我下去当乡长,你鼓励我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现在,冠城乡毕竟是有些变化了,势头已经起来了。”
“恩,你做得不错,尤其是你对山里的农民有深厚的感情,表姐有次开玩笑说:让你扎根冠城乡三十年,你会是一个好书记。”
“扎根三十年?”胡晨阳微笑道,“没想过。三到五年的心理准备还是有的。”
“所以我说,你这人很踏实。我外公很反感有些人动不动就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说将军不是你想当就能当上的,将军是幸存者,是从士兵的尸骨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
“深刻!”
“我记得以前外公经常念叨:为了打天下,不知牺牲了多少战友啊。我们老笑他说话跟电影里的政委一样。现在,才慢慢理解了:和平年代,没有那么多流血牺牲了,但是,大浪淘沙,这种历史的规律是不会变的,那些站在金子塔顶端的人,那些笑到最后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幸存者’。”
胡晨阳郑重道:“我记住了。”
乔树军一笑:“我们是不是太严肃了?”
“是,感觉就好象是乔书记找我谈话。”
乔树军笑道:“我原来以为,考察结束了,我们也就分手了,没想到,汪书记还会把你带到这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汪书记是想找我谈话吧?”
“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什么都没说,我上车后,他说:‘我要打个盹’,就开始睡觉,一直睡到下车。”
“你呢?”
“我哪敢睡觉?”
乔树军就笑:“老头子,在考验你的耐性哩。”
“没事,我经得起考验。”
“汪书记跟刘部长,关系还是不错的。”
“恩。”
乔树军迟疑了一下:“你在冠城乡还有什么想做的事,要抓紧做。”
“最要紧的的事,就是修路了。”
“修路可不是一天二天的。”
“是,如果资金不到位,可能一年半载都修不好。”
“一年啊……”乔树军不再往下说了。
胡晨阳道:“如果资金到位,群众的干劲又极大地调动起来了,也许几个月就差不多了。”
说这话时,胡晨阳的神情充满了自信。
现在的胡晨阳,已经不是刚才调侃自己一心想住专员楼的样子了,这时候的胡晨阳,是那样的严肃认真,充满激情。
乔树军的心情一下就变得复杂了。
乔树军知道:父亲肯定是跟刘部长说了胡晨阳的事了,二人是达成一致,有所安排了。下一步就看汪国本的了,如果汪国本不想用胡晨阳,刘部长一定会用他的方式来安排胡晨阳。
一个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直接到冠城乡为一个乡党委书记加油打气,汪国本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是,这个胡晨阳还有“恋栈”的意思,还想着要准备花“一年半载”的时间修路!
早一年上一个台阶,对他今后的发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他不知道?
这话怎么跟他说呢?
……
刘家麟他们散步时走了一大圈,开始往回走了,阎文清提醒道:“哎,乔处长走那去了?”
刘家麟道:“不管她,让他们年轻人多交流。”
汪国本笑道:“好事啊,哈哈!”
刘家麟道:“汪书记要成人之美,年青人怎么好辜负?”
汪国本笑道:“刘部长你这话说得奇怪,这有我什么事?”
刘家麟道:“哎,要不是你把小伙子带到市里来,二人也没机会交流啊。”
“不对,”汪国本道,“不对,这二人肯定早就认识,刘部长你瞒不过我。”
盛秘书长说:“就是,汪书记可是老江湖了。”
汪国本道:“年青人谈情说爱去了,我们老头子去泡个脚,不为过吧?”
说笑着,几个人还真泡脚去了,直到泡完脚,回到房间开始打“拖拉机”,仍然不见乔树军和胡晨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