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受苦,为什么不来救我,哪怕看我一眼也好。”
“我不能为了你激怒流月。”
“你对我这般,可是对我有意?”抬起头来,希冀的看着。
“……”沉默。
“抛开流月,你有过那么一瞬间对我有意过吗?”
“……”依旧沉默。
“你怎么可能对我有意?”
有人在说话,模模糊糊的传到了脑海里,那些年的回忆如同翻涌的潮水一点一点的涌了上来。
一件一件。
钟灵昏迷了三天,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杜若。杜若坐在床边,笑着看着她,伸手来轻轻抚摸她的脸。
钟灵微微偏过头,立刻全身一阵闷疼,胸口处的伤刺痛入骨。
杜若也不动气,温柔的顺着她的脸抚摸下去。从脸颊,到鼻梁,到下巴,到脖颈,在锁骨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顺着肩膀,从白色的纱布上轻轻拂过。
钟灵阖上眼皱起眉,但是杜若突然板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偏过脸来,问:“疼么?”
钟灵不说话。
“疼么?”
还是没有回答。
杜若一只手在钟灵胳膊上的绷带上轻轻揉捏着,然后往胸前突然重重一按。
刹那间钟灵就像离了水的鱼一样猛地一弹然后跌回床铺,冷汗一下子就浸透了鬓角。撕心裂肺的剧痛强烈的刺激着大脑,杜若在钟灵有任何挣扎的动作之前就把她牢牢固定在了床铺和自己臂弯中的小小空间里。
“疼么?”杜若心平气和的问。
钟灵终于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疼就好,”杜若站起身,平静的盯着钟灵痛苦的脸,“……你记性不好记不住的事,疼痛能帮你记住。”
“这还只是开始,我们时间还很长。”
钟灵咬着牙一言不发。
杜若俯身仔仔细细的帮她把散了的被子盖好,然后返身大步走了出去。
疼痛能让人记得的是什么,永远都搞不清。钟灵就好像在和自己置气一般,她长时间的昏睡,吃不进去东西,强迫性的喂她点东西,一吃就吐。
杜若请大夫,大夫一直摇摇头,说来真是可笑。
钟灵自己本身就是最好的大夫,医者父母心,她却没有办法治好自己。
其他人更是无能为力。
她生活在心情极度淤积和抑郁之下,身体情况已经到达了崩溃的深渊了。
任何人无能为力
杜若推门走进来的时候,钟灵清醒着,大半张脸都埋在了厚厚的松软的枕头里,脸色苍白而冷淡,眼睫长长的垂下来,遮住了一切喜怒哀乐。杜若走过去坐在床边上,一只手把钟灵搂过来,笑着说:“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