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是一时兴起,再者,那包占山打进门起就没正眼瞧过我,正所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他瞧不起我没关系,我自个儿不能堕了自个儿的威风不是?这要是一听鼠仙儿的名头就腿软了,那包占山还不得拿腚眼子瞧我?不过,冲是冲了点,我倒也不至于傻了,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还拿着眼角的余光瞅了包占山一眼,这才发现这孙子看似在迎我进门,结果我刚刚走到前边,他就在后边冷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十分古怪,带着一些揶揄,摆明了是想看我好戏。
这屋里头的鼠仙儿,怕是没有那么好相与!
包占山深知这一点,所以才表现的那么淡定!
“真是个腌臜东西!”
我心里咒骂了一句,这人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什么事情就是他包占山的事情,联合是必然的,可就是联合了都想着窝里斗,总惦记着压我一头,凸显他在这队伍里的领导地位?
其实,也是我那时还过于年轻,对阴行里的门门道道不是特别的清楚,根本不知道“守夜人”仨字儿对于阴行里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阴行本身就是三百六十行里游离在红尘俗世外的行当了,神秘无比,可守夜人又是阴行里面最神秘的一支队伍,老辈人物无一不对守夜人敬畏有加,再加上各地现存数量不多的守夜人大都行事霸道,可以说是横行无忌,导致守夜人成为了阴行里的人又敬又畏的一批人,现在忽然蹦跶出了我这么一颗嫩葱,谁不得在我面前充个大咖找找存在感?
说明白了,做个守夜人,你道行高深,这一行里的人处处敬你三尺,你道行差,那这个身份就是个烫手山芋!
明显包占山现在就属于这种心理了,一边喊着团结一致的口号,一边内地里又想压我一头,可我偏偏还没脾气,都大马金刀的走到这里了,总不能掉头跑回去说包爷您走前吧?那更得被包占山拿腚眼子看了!
我就琢磨着,反正都走到这里了,还犹豫个毛,硬着头皮上呗,就是下意识的打起了精神,右手垂落在腰间,看似轻松,然而早做好了所有准备,一旦有个万一,我这腰间的黄泉刀立马就得出鞘,那黄大仙儿老子都拿柴刀剁死一个,还怕一鼠仙儿?当下,我一推门,大踏步走了进去。
不过,这包占山家里的情况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在我的印象中,但凡阴行之人盘踞的地方,家中必然豢养着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再加上阴行之人胆子大,也不管什么风水堪舆的忌讳,所以,为了给那些豢养的东西提供一个良好的温床,屋中大都阴气极重,以至于整个屋子阴冷晦暗的很,无论是婆婆还是伊诗婷的屋子,都是这德行,可是这包占山的家里却明媚亮堂的很,里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这样的屋子,活人住着舒坦,可问题是,这里头还住着一个鼠仙儿呀,这环境对鼠仙儿来说才可不舒服,除非……这鼠仙儿已经通灵了!
对于仙家来说,通灵,这是一个很难达到的境地,通灵就意味着完全人性化了,也就是彻底开了灵智,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成精了!说白了,这些仙家已经变得和大活人差不多了,生活起居都和大活人没什么区别。
这个的话,和仙家的道行没有关系,完全是机缘!
但毋庸置疑,通灵的仙家会厉害许多,都特么有点跨物种反科学了,它们的智慧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假日时日,成长潜力无限!
反正,现在的白灵虽说诞生了一些灵智,可距离通灵……还差的很远,它身上更多的还是野兽的特性。
而被我打死的那黄仙儿,其实也不是开了灵智,那家伙只是害了人以后学会了幻化人形,同时吃了人的脑髓,学会了人的思维模式,和通灵根本就是两码事,它的身上其实还是兽性,从它和白灵的恶斗上就能看出,它身上还有野兽的特性。
据我所知,真正通灵的仙儿,都会结印、会道术的!说它是个野兽,倒不如说它是个人!
莫不是……这包占山家里的这鼠仙儿就通灵了?所以才喜欢这种环境?
我觉着我有点小瞧这包占山了。
不过,在这对着门的客厅里,我倒是没见着那鼠仙儿,而这栋屋子里就有俩房间,不在这客厅里,想必就在右边那卧室里了吧?
一边想着,我一边硬着头皮就朝那卧室走了去,事实上,我还真猜对了,那鼠仙儿真就在卧室里头,只等我往卧室门口一站就瞧见了它。
实话实说,在我看到它的那一瞬间,我对世界的认识观又一次被颠覆了,虽说关于通灵的仙儿描述我在书上多有看到,可真的看见的时候,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当时,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好大一个耗子,这还能叫耗子吗?
只见,卧室整体呈长方形,在正对着门的另一边是窗户,窗户旁就是床,紧挨着床的是一套沙发茶几,沙发对面是一台电视机,那鼠仙儿就坐在沙发上!
没错,是坐着的!!
那赫然是一只体型一米开外的超级大老鼠,浑身上下都是黑灰色的毛,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中间,不,与其说是坐着,倒不如说那是一副标准的“葛优瘫”,尾巴垂落在地上,看着胖乎乎的,往那里一瘫,肚子上都是褶子,还特么有赘肉,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电视……
最让我没法接受的是,丫俩爪子竟然捧着一罐啤酒,一边看电视,一边在有滋有味儿的喝啤酒!
“妈呀,这到底是个啥耗子呀……”
萍子就在我身边,看的也是一愣一愣的,一边凑在我身边嘀咕道:“昭哥,你不觉得瘆得慌?”
我没回答,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而那老耗子似乎是听到了萍子的低语,终于扭过头看了我俩一眼,态度很傲慢,可是,当我被它那小眼睛盯上的时候,浑身的鸡皮疙瘩“嗖嗖”往外冒,那双小眼睛里都在闪烁精光,眼神特别犀利,而且很不友好,不过,这一系列的感觉一闪而逝,很快,它的眼神就平和了一些,但仍旧在打量着我……
那滋味儿可不好受,按说应该是耗子怕人,可现在我们两个掉了个个,是我怕它一样,它最开始盯上我的时候,我明显觉着这老耗子是准备闹我一下子的,似乎我打扰了它看电视,它很不爽一样,不过后来也不知道为啥,它终于是收回了那种敌意。
就这样,我站在门口,被这老耗子足足审视了一分钟,然后这老耗子才终于坐了起来,将啤酒放下以后,用爪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
“喂,昭哥,这老耗子叫你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