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放心!”赵仁抱拳道。
王越这时候方才将旁边的茶杯再次端起,抿了一口,道:“最后一件事儿,也是我与你个人的私事儿。”
“私事儿?”赵仁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向王越,不明白对方到底要说什么。
王越一脸严肃,道:“你是我的徒弟,以前我你没有踏入官场,所以很多事儿我也不方便跟你说。但是你现在晋级枢密院指挥使了,那么有些事儿我也该与你说道说道了。”
说到这,王越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下来,确实活得挺累的:“你以为齐国只如你看的那般简单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不如早点退出。这么跟你说话,表面上我们齐国团结一致,无论是军队、政治还是经济都统一在主公的领导之下前进。而且主公现在有足够的威望来策领这一切,下臣们也对主公有足够的忠诚来办事儿。”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之间没有争斗,没有争端。以前,奇士府没有从军队之中分离出来我一个人顶着。现在奇士府分离出来了,就必须在这个中寻求一个立足之地了。”
“等等!”赵仁打断了王越,试探性的问道:“师父您是说党派之争?”
王越颔首,道:“这是我们谁都无法逃避的,虽然所有人的性命前程都牢牢的掌控在主公的手上,但是权力依然对他们有着足够的诱惑力。便说这青州的军政两部吧,争斗够厉害了吧?”
“而政界却又分为几大团体,而这些团体大致上可以分为两个党派便是儒、墨两派。儒林党以亚父为首,下面却又分为几个小团体,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儒林党并没有涉足军界的人。”
“等等,那三位军师不是儒林党的人吗?”赵仁皱眉道。
王越摆摆手,轻笑道:“你太小看三位军师的心智了,他们是主公面前最受宠的宠臣,一个个胸怀大志却并不在这党派权力之争上。可以说是一个异类吧,他们只需要主公采纳他们的计策,最终达到平天下便可。这种人很恐怖,也很可怕。只能如我们一般,是王党的人。”
“王党?”
“对,就是绝对效忠主公,别无二心又不涉足任何权力争斗的人。”
“可是亚父不也绝对效忠主公,别无二心吗?怎么就成了儒林党的党首了?”
“儒墨之争本就是大家看到的,亚父虽然绝对效忠主公,但是却并不能如我们王党一般绝对公正。便举个例子,便是这各州刺史人选的推举上,你可曾见过亚父推举墨党的人去过?那公西望、诸葛玄等人哪个不是儒生?难道那墨者里面便没有大才之人了吗?非也,这便是党派之争,非我族类!”
“而主公也并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手下这两个党派的争端?墨家给了主公巨子的身份,以此来保证自己在齐国政坛的长久生存,但是主公也并不傻扶持了林华上台,别看他们只在五部之中获得一个工部的席位,但是其匠作、铸币、营建等等都是他们在管,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水军都督府在此,墨家早已从以前被儒家压着打的趋势改变成了平起平坐!”
“主公扶持水军都督府便是想要让一只暗弱的墨家能够有与儒家在这党派上一争的实力,便是要起到一个制衡的作用。作为上位者,制衡是必须要学会的,也只有制衡得当权力才不会被架空。”
“你以为主公这是在干嘛?水军都督府、奇士府、将军府三府分离军队,这一来是扶持墨党在政坛上与儒家分庭抗礼。二来是为了顺应国家发展的潮流。三来是为了分化王党加以控制!”
“分化王党?”赵仁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快被面前的师父给掀翻了。
王越颔首,道:“王党之中排除三位军师,便是二将军领头的旧党,以及现在赵斌领头的新党,这主要是军队之中的新人和老人以地域时间为主的团体争端。”
“旧党之中主要便是当下的主力将军,陈到、管亥、太史慈、耿渊、桓泰以及下落不明的刘泰将军。”
“新党之中便是这最新被主公扶持起来的赵斌、赵云、徐盛、李盈等人。”
“态度不明显的便是张郃将军以及新加入的张辽、高顺二位将军。奇怪的是三将军和典韦将军,这二位作为主公的亲卫将军好似并没有参与任何党派之争。”
“但是军队的争斗好似已经停歇了,这前有曹操设下的美女连环计还得二将军差点掉了脑袋。后有即丘大败以及蒙山之战,两派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再者,前段时间主公改革军制,削去以及稀释了将军们手中的极大部分权力,使得其能统不能调,所以军队的党派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但是政治上的党派却并没有消亡,作为政治体制构造的必需品,政治党派是无法彻底消灭的,除非这天下没有当官的。”
“那我们奇士府是属于什么党派?”赵仁疑惑的看向王越,道。
“这就是最纠结的地方了!”王越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道:“我们奇士府只听命于主公,与三将军和典将军一样。我们作为主公手上的直属部队,如果加入任何党派都会掉脑袋,知道吗?”
“师父的话我明白了!”赵仁颔首道。
“现在亚父们还没有回到临菑,若回来了必然会找你们谈,但是切记不要加入任何党派。在每一个政治体系之中,党派的存在都是大势所趋,天命使然。无论亚父他们愿意不愿意,都逃不出这个局。而我们尽量要作为一个局外人,不能入局,懂吗?”
“明白了!”赵仁坚定的点头。
“明白了就行,去巨定吧,主公还在巨定等着你呢。”王越摆摆手,道。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