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十二月,大雪。
刘备军东牟山大营,十三万马步骑兵身着白色棉甲站满校场和大营各处,顶着大雪等候前方中军帐的消息。
而中军帐中,将军们也在做着最后的部署。
“敌军全部集中在这一片!”刘备身着棉甲,在这临时用雪堆积的沙盘上比划道:“这里并非肃慎的故地,但是却是各族集结的地方。按照兀里和奇士上报的情况,这里四面环山,中间乃是一个小盆地。”
“而敌军分别扼守住南面、东面、西面山口,且山顶上都有数个烽火台视野开阔,如果要奇袭的话绕开烽火台的视线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按照赵奇士提供的详细情报来说,这东、南、西三面山上至少有七个烽火台,而且视野相当宽阔,能够将三面的整个情况给掌握清楚,不至于会出现被敌袭击的情况。”
“而且敌人换班时间基本上是每两个时辰换班一次,虽然可以派奇士将敌人暗杀,但是却难以避过每刻种一次的巡哨。”
“我等可以选择两个方式攻破此处,其一,趁着暴风雪的火速拿下敌人的山口哨卡和烽火台!其二,夜袭!”
关羽不仅破天荒的换上了这白色棉甲,他习惯性的要去抚傲人的长髯,但手却触碰到了棉兜,这才想起胡子被棉兜兜了起来,手还是在兜上轻抚了几下,接口道:“暴风雪的时候我军也很难摸清楚方向,实在难以发动有效进攻和组织。夜袭到是可以,趁深夜的时候火速突袭!”
荀攸笑道:“主公何必为此烦恼?我见主公执着于攻下三面山口,无非是想要将敌军包饺子,担心敌军在大雪封山的情况下还能跑掉。但既然如此,那么我等只需将这南面山口奇袭攻破,杀入敌军聚集之地便可。”说罢,他将这南面山口的小旗拔起来,道:
“一旦中间大战四起,可排遣两队勿吉人前往此二处号令敌军增援,届时我两处伏兵再杀出,此一破则百破。”
众人大喜道:“公达奇谋。”
荀攸谦虚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借着主公的谋略而已。”
见此处拿下,刘备当即下令道:“子龙,便由你担任这南面山口的主攻和前锋,三万前锋我拨你两万人,这次突袭带上的三千神臂弓我便全部播到你部。”
“诺!”
“便由刘泰和苏台诃各领五千人攻东西二面山口。”
“诺!”
刘备点头,这前锋算是安排好了,那么中军也好好好安排一下了。
“云长,翼德,叔至,你三人分别提领剩下五万步军,分三路攻入敌军大寨。”
“诺!”
“子义、典韦、兀里你等随我领五万骑兵在后压阵!出发!”
“诺!”
“便有劳军师都身下八万人守大寨!”
“诺!”
众人纷纷抱拳,说完便在刘备的带领之下向着帐外而去。
这十三万儿郎面上在风雪之中矗立,腰间悬挂的唐刀散发阵阵肃杀,保持着站姿静静等候着中军帐传来出发的消息。
他们的面上表露着骄傲,眼神之中尽是期待,双目死死的盯住那远处的中军帐,这便是刘备的十三万精锐虎狼。
终于,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之下中军帐的门帘撩开了,众将簇拥着刘备从里面走出来。
“尔等自青州来此已有一两年光景,可曾想家?”刘备站在木梯之上,看着这风雪之中静静等候的大军,他的声音随着风雪慢慢飘远。
对于这个话题,士兵们选择了缄默不语,谁人不想家中依门翘望的父母妻儿?谁人不想在有生之年再看看那一张张熟悉而记挂的面孔?谁人不想有朝一日能够再次走在家乡道路上,欣赏那熟悉风景,说着那熟悉的话,不管成败英雄?
但是这北疆战事未了,他们如何能够不顾主公大业而独自离去?
“尔等从青州来此处,途路坎坷,无数厮杀,但是今日我们立于此处,成就千古以来无人成就之大业,便是我等至高无上的荣耀和骄傲,便是上天对我等青州男儿最大的肯定!”
“今番我将带领你们,踏上这北疆之战以来最艰难的路,也是最后一条路。这将是我军定鼎北疆的最后一战,尔等可还愿追随我踏上这或许有死无生的道路?与我一起并肩作战,平定北疆?”
“杀!杀!杀!”士兵们士气高昂,面上的属于他们的骄傲四溢。虽然不能够刀盾齐鸣,但是他们依然用自己的拳头向着胸口撞去,激发犹如巨鼓的声音,以此来回应上方站立着的主公。
刘备很肯定的点点头,伸出手将腰间的湛卢拔出遥指苍天,大喝道:“耀武扬威,胆敢持戈反抗者,虽远必诛!”
“杀!”士兵们的士气达到了最高点,或许是刘备的话让他们拾起了汉人的骄傲,这句话就好似烈酒一般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亢奋不已。
旁边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勿吉人突然赶到心中一阵阴寒,一想到当时是跟这支狂傲不已的军队作战,便感到一阵后怕。但一想到自己现在也是汉人,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原本的阴寒的心中也升起阵阵自豪,跟着嚎叫了起来。
饶是兀里等人此时也震惊于这么大的场面,这么高昂的战意,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