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向后撤了一步,瞟了一眼梳妆台。“什么钱?”她问。
“我放在梳妆台钱包里面的钱。”苏珊说。贝蒂稍作停顿。“我一直都在照顾劳伦!”她为自己辩解道,“我的视线从来都没从那个孩子身上挪开!”
苏珊有些迟疑。贝蒂确实一直把劳伦照顾得非常好。她说的是真的吗?苏珊决定继续对她施压。
“贝蒂,如果客房服务员兼救生员说看到你动我的钱包了,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
贝蒂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她什么都没说。苏珊决定是时候问一个假设性问题了——也就是说假设关于此事的某一情况成立。在此案例中,就是假设贝蒂偷了钱。(我们会在第10章中进一步探讨假设性问题。)
“贝蒂,你用那些钱做了什么呢?”“对不起。”贝蒂回答说。苏珊吓了一跳。“什么?”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贝蒂说。她把手伸进胸罩里,把钱掏了出来。苏珊的感觉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她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尤其是在听了度假村经理的话之后。他关于牙买加精神的逻辑完全站不住脚,而苏珊原以为贝蒂强硬地为自己辩护的情况也没有出现。她学到的东西真的起了作用。从那时起,苏珊着了迷。也是从那天起,她知道人类的行为并不总是符合我们以为合理的逻辑,那些我们认为合理的逻辑在评估一个人的想法和行为时并不总是那么有价值。今后,她将会在更重要的场合应用这一知识,并进一步发展对此的理解。菲利普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发现我们总是有自己的预期,例如我们觉得有个人城府很深,十分精明,我们就认为他不会做出明显的欺骗行为。有时我们甚至会怀疑自己,因为我们觉得做出这种行为的人一定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他的一举一动传递给我们什么信息。但事实是,人们并不会用我们以为合理的逻辑去思考他们的行为。所以不管某些人多精明,城府多深,都会展现出欺骗性行为。
菲利普有一次和局里新招募的一位外国员工面谈,这位员工是一位有学问的博士,在学术界有着很强大的背景。菲利普问他是否为其他国家的情报局工作过,这是一个常规问题。但是这个人的回答真是太奇怪了。他突然站起来,说:“没有,先生。”然后又坐了下去。好像他又重新回到了学校里,回答老师提问一样。最终,他承认他曾经被俄国人聘用,为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效力。如果说这件事只能算是有些古怪的话,那么另外一个案例可比这个要极端得多了。
菲利普曾和一位外国探员面谈,他被怀疑参与了有损美国国家利益的活动。当菲利普问他“你有没有做”时,那个探员用手指着菲利普的鼻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知道的,”探员说,“我本来可以杀了你的。”显然,他并不喜欢菲利普的问题。
“我当然知道你可以。”菲利普说。然后又接着问这个问题。我们将会在第6章中详细描述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