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了。
上次我们在山上遇到的怪物,别说狗,连最残忍的豺群都吓得瘫倒在地上,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
老毕打了一个唿哨,召唤着狗群过来,叫着:“别吃啦!别吃啦!都他娘的开路啦!”
这一次,我们足足跑到太阳偏西,才终于停下来。
从爬犁上再次走下来,手脚都麻了,腿上像有成千上万只小蚂蚁在爬动,又疼又痒,难受得要命。
好容易缓过来,抬头看看,才发现我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峡谷处。
我们周围,全是一座座小山包,一座挨着一座,大江顺着小山包一路流过去,又在山谷中打了个转,形成了一个大峡谷。
峡谷弯弯曲曲,环绕着山峰绕了一圈,在群山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潭,远远看去,古松纵横,峭壁林立,江水从上游冲下来,猛烈得冲刷在巨大的山石上,显得分外深邃。
峡谷中,有一只不知名的小兽凄厉地嚎叫着,像是在垂死挣扎,叫了没几声,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彻底消失了。
我不由有些怀疑,这还是那个温和的乌苏里江吗?
这看起来明明就是长江三峡!
莫托眯着眼望着这里,一句话也不说。
原本骁勇善战的猎狗们,也敬畏地望着这个大峡谷,畏首畏尾的,不敢往前走。
老毕松开了狗群身上的绳子,打了个唿哨,它们像是受到了大赦,赶紧夹着尾巴跑向了荒野。
老毕说,这些猎狗可以自己捕猎,在这里等我们一星期。一星期后,咱们要是还不出来,它们就会自己跑回家了。
一星期还没有出来,说明我们肯定遇难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此行的危险,但是老毕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有些压抑。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我和莫托一起,背上背包,跟着老毕往前走。
峡谷很大,岸边到处都是冰碴子,走起来咔嚓咔嚓地响,墨绿色的江水迅速流淌着,能看出来江水很深。
峡谷的石壁上,到处都是蛇蜕的皮,小的有一米来长,大的足足有三五米长,一条一条,像是破不一样。
莫托用树枝挑起一条大蛇皮,感慨着:“幸好是冬天,要不是这些蛇就够咱们受的!”
老毕嘟囔了一声:“有蛇才好,晚上正好炖一锅蛇羹暖身子!”
走了一会儿,江水两边的山峰开始逐渐往里靠拢,峡谷开始变得狭小,我们开始还小心翼翼地踩在河边的碎冰上,后来就只能侧着身子贴着岩石过去。
越往里,路越难走,后来老毕开始带着我们往上走,越往上走,峡谷就越狭小,最后几乎成为了一线天,感觉自己像是被两座山峰给夹成了人肉馅饼,只能小心挪动着身子。
老毕让我们千万别往下看,不然手脚一软,就会摔倒水里,立刻就会被江水卷走,连骨头渣子都留不下。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像是有一百只小兽在挠痒,忍不住往下看了看,下面墨绿色的河水,黑色的石头,仿佛巨兽一般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河水弯弯曲曲,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江水浮浮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