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是你的弦。
浅宇最近从精英到非精英全部忙得人仰马翻。
占南弦临时决定把下半年的所有预案提上日程,一一预作决策。
由是总裁办公室里各部门加急送上来的卷宗一沓沓堆在桌面,六十六楼每日里大小会议不断,他几乎把每一分一秒都投到了工作里,早上七点已出现在办公室,中午随便吃些东西,晚上工作到深夜才离开。
每一天批复无数文件,开会时专注聆听,神态沉静。
原本打算在他婚后返美的欧阳菊含被留了下来,包括高访和管惕在内全被繁重事务压得暗无天日,如此过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周五下班前开完最后一场会议,所有重要案子的下半年发展计划总算大致敲定。
连续多日缺休少眠,三个人终于累瘫。
就连精力过人的占南弦也不禁微露倦容。
散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内,欧阳菊含怨念,“老大,就算上吊也让我们中途喘口气嘛,无端端把下半年的计划提前做决定,又不是急着五时三刻就要执行,你到底想干吗?”
占南弦不答,对高访道:“事情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阿龙和阿权向我写张借条拿走了三百万,说以后会还,至于杨文中,按你的吩咐给他换个身份送出国安度晚年,浅宇助学基金会供他的孩子读完大学。”
管惕好奇地问:“到底是谁恐吓一心?”
一对新人已经完婚去了斐济度蜜月,警方却好像至今还没锁定嫌疑犯。
占南弦微弯唇角,“是朱令鸿。”
“啊,我明白了,是不是他不满你收购代中的手段?所以在你们传出结婚的消息后,为掩人耳目他不找你,倒聪明地去找一心的麻烦。”管惕想了想,还是有点不解,“既然你早知道是他,为什么还让他一直恐吓下去?”
“是一心的意思,这样潘维宁会经常过去陪她。”
“是不是结婚也是她的意思?”
“嗯。”
“包括潘维宁被逐出潘家?”
“嗯,潘维宁追她时潘家放话不同意让她这种女人进门。”
“她那么心高气傲,想来也不屑进潘家的门——所以就找你帮忙,要你设法让潘维宁和潘家脱离关系?”这一来就变成只是她和潘维宁两个人之间的事了。
听到这里高访脸上也露出了恍然之色,“你要我找人暗中保护温暖,也是因为朱令鸿?”
“嗯,搞垮代中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朱临路和我联手,朱令鸿敢下手找一心的麻烦,我担心他也可能因为朱临路的原因而找上温暖,只没想到,后来动手的不是他而是杨文中。”
欧阳菊含一脸奸笑地插进话来,“我只好奇一件事,占美男你真的那么大方,就这样放过朱临路?”他可是娶了温美女,以某男恩怨分明的性格,应该扒掉他一层皮才对,怎么好像无所谓似地任他往澳门逍遥去了。
占南弦半弯的唇弧带上一抹极其少见的恶意。
“我找人灌醉他取了他的精子,再灌醉他女朋友取了卵子,然后把他女朋友弄晕,把受精卵给她打进去。”
“你搞那么复杂干什么?他们要孩子不会自己生?”
“他们没有上过床。”
欧阳菊含张圆了嘴,“那岂不是——”
“嗯,朱临路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天啊!太恐怖了!”欧阳菊含全身发抖,大叫,“高古板,管小猪!你们以后一定要时时提醒我,得罪谁也千万别得罪占美男!”
占南弦微莞,看向管惕,“智能机器人的案子进展得如何了?”
“雏形已经开发出来,暂命名为一宇,我远程安装在你的桌面电脑里了,你试用一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高访皱眉,“南弦,你这么急着敲定下半年的计划,到底为什么?”
占南弦倦怠一笑,“过两天你们就会知道。忙了这么久都累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我测试一下管惕的机器人。”眸光转向桌上电脑,发现屏幕上多了一个“宇”字样图标。
沙发里的三个人相继起立,走了出去。
管惕掩上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看向高访,“真的不太对劲。”
高访不出声,似沉思什么。
欧阳菊含拍拍他们的肩头,“别想那么多了,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某种决定。”
高访轻轻摇头,“走吧。”
门内占南弦双击点开一宇,屏幕上跳出一个骑牛而来的小小人形图像。
方方扁扁的脸,一双眼睛像睡不醒地拉成两条横线,头上居然戴着顶早已失传的斗笠,矮矮的身子,平额宽肩配上细长手脚,着一身古代牧童装,整个看去十分趣怪,就像个“宇”字。
他失笑,管惕还真有童心。
上方的摄像孔红线一闪,小机器人横他一眼,“笑什么?你是谁?”
难得被引出一丝心情,他以手托腮,“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白色眼珠从横线一端飞快滚到另一端,“我知道了,你是占美男。”屏幕上啪地跳出两张图片,一张是储存在记忆体里他的照片,一张是摄像头现拍的他以手托腮浅笑的样子。
啪地又一声,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一宇兴奋道,“这个是温暖,你的妾室。”
占南弦怔了怔,浅淡笑容迅速褪去。
他的反应让一宇显得有点迷茫。
指尖轻抚屏上温暖的眉睫,他轻声道:“不是妾室,这是我老婆。”
“老婆?”一宇茫然不解。
他拉过键盘,输入指令,想看看管惕给这个小牧童都定制了什么。
两条横线倏然睁圆,一宇警戒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闭嘴。”
“啊啊啊!头好痛!不许碰我的脑袋!”一宇大叫。
他歉然,“对不起,我忘了动手术前应该先让你失去知觉。”说话间鼠标一点,一宇呜呜哭叫着骑上牛消失。
更改完一宇的设置保存好之后,他开始着手工作。
天色渐暗,室内感应灯自动亮起,偌大空间里静谧无声,埋首于案的他专注得不曾抬头。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全部处理完毕后他长舒口气。
抬手看看腕表,已将近九点。
推开椅子起身,习惯性站在玻幕前看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