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知己知彼,在生意场上了解对手的性格和品行很重要,我觉得有可能的原因很简单,郭如谦实际上并没有给浅宇带来实质性的损失,以管惕和郭如谦的交情不可能不为他说话,更别说管惕本来就有能力保住他,占南弦又一向不过问主管的职权行使,在这种情况下,郭如谦却毫无悬念地迅速从浅宇离职,多少会让我觉得蹊跷。”
温暖感喟,“我对你们这群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所以我才说,以你这种还没入门的道行,怎么可能斗得过占南弦?”
温暖微涩,“在感情里有必要斗智斗勇吗?”
到最后也许不过是两败俱伤。
“你不想,但对方偏要,你怎么办呢——”朱临路忽然打住,笑了笑,改口道,“其实也没什么难办。”
“哦?你有好主意?”
“我已经决定了,不如一次把你以后的难题全都解决掉,免得你什么时候再来一场这样的大病,简直把我吓个半死。”
温暖轻轻一笑,“临路——”
“暖暖。”朱临路打断她,一脸严肃,“我决定同意你的求婚。”
笑容瞬间冻结,温暖呆看着他。
“你没忘记还欠我一件事?我现在就向你要求,暖暖,我们结婚。你要么和我结婚,要么继续发蠢对他痴心不改,这次你必须二选其一,再没有商量的余地。”
温暖出院那天,温柔早早到来帮忙收拾东西。
“检查报告出来了没?周叔叔怎么说?”
“今天还没见到周叔叔,你放心,我的身体自己知道,已经全好了。”
“我拜托你下次玩什么也别再玩这个,你才住了十天医院,我已经觉得自己短命了十年。”
“让你担心了。”温暖垂头,犹豫了一下,才缓声道,“对不起,那一次……没去看你。”
温柔有点不置信地定睛看着她,“你确定你病好了?”
温暖啼笑皆非,“我确定我没再发烧。”
温柔陡觉眼眶有些潮润,“你知不知道,你有时真的很让人受不了?”
以前一百次想谈时,她一百次都拒绝,在她生病之后,自己已决定把往事全部用血液缠成结石,永远埋在心脏最深处,想着只要她健康,只要她没病没灾就行了,还有什么好忏悔好求解的呢。
好不容易才打定主意遗忘一切,她偏偏这个时候却挑起话端来。
“姐,你怪我吗?”
“如果说我心里一点都不介意,那是假的。”她自杀呢,唯一的妹妹竟然从始至终不去医院看她一眼。
“那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就借着筹备爸爸的追悼会给自己借口不去。我总在想,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躺在医院里,我很怕,怕再见到我会让你情绪又变得动荡,姐,如果那时你再出什么事,我不是短命十年,我想我们一家四口……会在天堂相聚了。”
温柔沉默许久,然后自嘲地笑笑。
“是啊,该怎么面对呢?一方面很失望你对我不闻不问毫不关心,另一方面心里也很矛盾,想如果你真的来看我了,我们又能说什么呢?”两姐妹面对面无话可讲,那情形会更让人难过吧,所以相见还确实不如不见。
顿了顿,她别过头望向窗外,“你呢,温暖,你怪我吗?”
温暖毫不犹豫地摇头,“我发誓,从来没有,整件事从头到尾是我自己处理不周。”薄一心说得很对,她太娇纵,自以为是,把占南弦对她的感情当成了理所当然,以致后来弄成那样……
“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
只是,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了。
她的声音低下去,“还有,关于爸爸,我想告诉你——”
“温柔!你别太过分!”未完的话被一声暴喝打断。
两人愕然看着从门口大步走进来的陌生男子,那神色不豫线条棱刚的五官和高大身影,依稀给温暖一种似曾相识感,思维飞快往记忆库里搜索,曾在哪里见过?
她正在迷惑中,温柔已惊讶脱口,“执隐,你怎么来了?”
凌执隐一把将她抓到面前,脸容隐恼,“下次别再让我找不到你。”目光移向坐在她身旁的温暖,微微怔了怔,下一霎恍然想起什么,神色间迅速浮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厌嫌,“原来是你。”
温柔张圆了嘴,“你——你们认识?!”
温暖轻拍脑袋,终于想了起来,微微一笑,“不认识。”
只不过是曾经有过一次交通摩擦而已。
“这就是你妹妹?”凌执隐隔膜而无礼地把温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温柔语气不悦,“你想死了是吧?给我客气点。”
凌执隐一脸不以为然,“你口口声声说因为要照顾妹妹,所以一直不肯跟我回新加坡,可是以我曾亲眼所见你这个妹妹的恶劣,我实在看不出她有哪一点需要你照顾的地方。”
“你胡说什么!”温柔狼狈地狠踢他一脚,“快给我闭嘴!”
凌执隐手一勾将她拦腰揽进怀内,完全当温暖不存在,“我还以为你妹妹是什么十几岁不良少女,非得你每个周末都去盯着,原来已经是成年人,她自己不会对自己负责吗?要你管那么多,你快跟我走!”
温柔尖叫,“你疯了!快放开我!”
温暖正看得目瞪口呆,一只手指直直指到她的鼻尖前,凌执隐毫无感情地道,“我不知道你和温柔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她已经用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珍贵的三年时间来还给了你,我希望你到此为止。”
“凌执隐!你有完没完!温暖你别听他胡说!”温柔火大地手脚并用对他又打又踢,“你要发疯滚到外面去!我要和你分手!现在!你给我滚!”挣扎中手掌挥过,凌执隐的脸马上被尖尖的指甲刮出几道货真价实的红痕。
他再次强行扣紧她的双手,怒气被惹了上来,“你竟然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