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酒杯的手停在唇边,连澈眸光挑向眼前表情执着的弟弟,嗓音微微沉凝了几分,“你爱她,但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考虑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保不了她。”
连彦嗓音略有焦急,“七哥……”看着眼前神色威肃的男人,他终是未再开口说什么。
许是因一直身居高位,性子又寡淡,他鲜少向连澈讨要过什么。
“朕不会应允,你下去吧。”放下手中酒杯,连澈远眺窗外夜色,不再看他。
连彦起身朝他一揖,默默转了身,朝厢房外走去。
走廊上,竹烟正端着糕点朝连澈的厢房而来。远远瞧见连彦正立在那人厢房门口,她加快了步履走去。
“九王爷。”
听得前方传来女声,连彦忙抬起眼,朝她一揖,“见过惜妃娘娘。”
“来见皇上?我这里准备了些糕点,一道进去吧。”竹烟点头轻笑,邀他一道入内。
瞥了眼身前女子,连彦淡淡应道:“臣弟已见过皇上了,正准备离去。”他朝竹烟施了记礼,径自离去。
竹烟未再说什么,只是将眸光落向他的背影,眉目浅凝。平日里那个温淡雅致、能和自己调侃说笑的男人,今日竟是格外安静。
以他的武功,应是早早便已察觉自己的到来,可她今日行至他面前时,他似乎未曾察觉身边的动静。看他眉眼与今日说话的语气,似乎藏着一份隐隐的压抑。
清淡月光下,连彦正缓步朝自己的厢房而去。轻垂而下的大掌,在绶带间一寸一寸收紧成拳。
他,绝不会轻言放弃。
将目光从连彦身上收回,竹烟推开雕花木门。
橘色的烛火下,连澈正靠于软榻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奏折。竹烟放下糕点,瞥了眼桌上的酒坛与酒杯,寻思着这二人方才应是在喝酒。
她轻声开口,“臣妾见桌上有酒具,想必你已喝了不少。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吧,不然胃会难受了。”说完,竹烟走至软榻旁,将一块糕送到连澈唇边。连澈的目光仍落在奏折上,却吃下了她递来的糕点。
“方才臣妾在门口遇到九弟,他似乎心情不太好。”竹烟的手轻覆上男人搭在软榻上的大掌,缓缓开口,“他这般情绪是何故?”
话音刚落,连澈便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一带。
竹烟身形一晃,猛地跌坐于他怀中。连澈将女子朝自己胸膛处一压,大掌迅速抚上她的背脊,低头吻上了她的脖颈。
轻愣片刻,竹烟的脸瞬间微红了几分。连澈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落下轻柔的亲吻,轻魅地吐出了几个字,“你这个好奇心胜过猫的女人。”
她的手环上他的脖颈,轻喘一声,心中却暗暗思忖着:既然他不想说,那她便不问。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他想说的那一天。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等。等他登上皇位,等他夺权亲政,等他排除一切万难,等他终于迎娶了自己。
她很清楚,逼迫这个男人是没用的。她了解他,就如同了解自己一般。他不喜欢无理取闹的女人,所以她亦愿选择等待。
只要他爱自己,那便足够。
他们会有一个孩子,她会拥有他最完满纵容的宠爱。
在他有意无意的撩拨下,竹烟只觉身子开始渐渐发热。微侧了脸,她在男人怀中躁动了几下,缓缓抬起头,连澈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竹烟忽地朝前一探,吻上了他的唇。
这男人已撩起了她心中狂热的念想,胸中满满的盛情就要倾泻而出。在他面前,她从不想掩饰自己的渴望。
一道黑影乘着夜色潜入了工部侍郎林元夏府内,与他秘密交谈过后,黑影迅速出了林府,朝帝都街头一间颇不起眼的民宅闪去。
踏入幽暗无光的房间,黑衣人朝一名负手而立的男子一跪,低声道:“主子,一切正如许言所说,公主确是被软禁于自己的寝宫,且脚上钉了锁链。”
男子微微颔首,淡淡应道:“嗯,办得很好。”他将手轻轻一挥,黑衣人便领命潜于夜色中。
尽管连澈临行时叮嘱清浅不要出重华殿,可铃香方才不慎被开水烫伤,而殿中的药房又正好没有烫伤药,她便独自撑着灯笼,去了一趟御药房,拿了些治疗烫伤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