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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苗疆蛊事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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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皮肤粗糙,面相有些凶恶,双手上有厚厚的老茧,身上到处都是结痂的伤痕,脑门有钝器击中的印记,应该是昨天被杂毛小道所伤。看着陷入昏迷的他,我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以前在南方街头看到的流浪儿,看着那同样乱糟糟的头发和尽是泥垢的身体,恍然中有种错觉。

然而,他终究不是正常的人类,他的思维跟枭阳是一样的,无法沟通,视我们为敌人,可以毫不犹豫地夺取我们的性命。而且最重要的是,杂毛小道他小叔断掉的左臂,就是拜这个猴孩儿所赐。

我至今仍然无法忘记小叔在耶朗祭殿中,颓丧、悲伤、寂寥的表情。

看着猴孩儿,我想了一会儿,将破烂的背包拾起,从里面掏出了一卷备用的登山绳来,用杂毛小道教给我的方法,将这个家伙双手反捆,扎结实了之后,我将他拍醒过来。猴孩儿一清醒,立即奋力挣扎,然而杂毛小道教给我的绳技,越挣扎越紧缩,最后他停止了挣扎,看着我,眼中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我知道他并不是害怕我,而是怕看不见的朵朵。

他自信能够将我击杀,但是却莫名其妙失败了,那神秘的力量,便是让他害怕的东西。

我问了他几句话,但他并没有回应,当我用刀背拍打他的时候,却又发出了类似于猴子的叫声。我终于放弃了与他的交流,用绳子拉着他站起来,然后勉力将背包捆扎起来,让他带着我走——能够在这沟子里来去自如,说不定他能够瞧得出这迷阵的蹊跷。

在经过我刀背不断的教育之后,猴孩儿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十分不情愿地在林子间走着,而我则像遛狗的主人一样,在后面跟随。刚开始猴孩儿走得很慢,有些不适应双手反捆的姿势,然而在树林中穿行了一段时间后,他越走越快,奔疾如飞,我需要使劲儿跑,才能够刚刚跟上。

林间木屋

一路穿山过林,白雾时而浓时而淡,如此走了二十分钟,我们来到一个小山坡的顶上,突然间他停住了脚步,回头过来望我。我走上前去,透过茂密的林子,只见山坡下面的一片河滩前,有栋破旧的木屋孤单矗立着。

Chapter 22 倒吊男,恐怖木屋脚步声

一直充斥在我视野中的白雾骤然不见,从我站立的这个小坡顶往下看,出现的不仅仅只是一栋破旧的木屋,还有大大小小八架木轮水车,在木屋不远处的溪中矗立。除此之外,那木屋的周边,有一大片人为开垦出来的田垄,上面种着绿油油的冬白菜和大葱,许多瓜果树木围绕在那木屋旁边,间杂着些许枯黄的稻草垛子。

在不远的草地上,还有几头黄牛在悠闲地啃草,远远望去,尽显田园之美。

这样的场景,让我十分诧异。想不到在这黑竹沟中,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我穿过树林,驱使猴孩儿往前走,然而他却止步,怎么也不肯前行,我把刀子比在他的脖子上,他竟然闭上眼睛,宁愿引颈受死,也不愿意走。猴孩儿在这山林中纵横奔走,自然不是胆怯之人,然而他此刻却害怕成这副模样,想来那木屋中,定有着什么让他恐惧的人或可怕的事物。

我在这山林子里转悠了小半天,早已烦闷无比,见这木屋出现,感觉里面有蹊跷等待我去探询。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我将他的嘴堵上,然后用登山绳把不肯前行的猴孩儿给吊在身后大树的树枝上,离地三米,既不让他能够受力逃脱,也不让他被勒死。

这可由不得我不小心,猴孩儿现在看着柔弱,然而他却是杀害自己养父的杀人凶手,而且他手上那把尖刀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性命,是个冷血无情的异类,稍有放松,我定然会吃大亏的。

将这祸患处置妥当,我开始拨开前面的草丛,从西面的坡林缓慢靠近。

在此之前,我对那房子以及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观察了好久。毕竟一个让敏捷度和爆发力都十分出色的猴孩儿如此恐惧的地方,必定有其厉害之处。我右手紧紧握着开山大砍刀,猫着腰,脚步轻盈,左手放在胸前,随时准备掏出震镜来解围。

我前进的路线斜对着那木屋,走下坡林,路过一片菜园子的时候,我的注意力被菜园子旁边的杂草给吸引住了。

我勒个去!我看到了什么?

在田垄边缘那一丛丛枯黄的杂草中,我看到了好几株黑褐色、针形边缘有毛鳞片的阔叶草,而我在这两天里对这种草简直是魂牵梦萦。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龙蕨草!

这是货真价实的龙蕨草,竟然在此地,如同路边杂草一般平凡。我甚至看到田垄旁边的排水渠中,被扔置了许多发黄的龙蕨草。心中狂喜,我顾不得疲惫,连忙蹲下身来,薅了好几把,然后颤抖地塞进我那破烂的登山包中。

当我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心情无比愉悦,好似捡到了金子的乡民一般。

多年以前,王宝松是不是也有跟我一样的好心情?

脚步轻快的我越过菜地和果林,来到了这间木屋的门前。这木屋跟湘黔鄂等地少数民族山区的那种木屋一般模样,板壁呈黑色,屋顶上铺着松树皮,看着摇摇欲坠,显然已经有很多个年头了。

踩着腐朽的木屋梯,我来到屋子的大门前,敲了敲门,我问有人么?

喊话的时候,我浑身绷得紧紧的,做好了战斗准备,然而没有一点儿声响。等了十几秒,我轻轻推开木门,门没锁,一推即开。里面十分简陋,木桌竹椅,还有一张款式老旧的床,上面的被褥是几十年前的老款式,十分老旧,许是这里的空气太潮湿了,散发出一股子霉味。

很快,我的注意力被床对面神龛上面的一尊雕像,给死死地吸引住了。

在我人生近二十三个年头里,很少有像这两年这般劳累,身心俱疲。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拥有了金蚕蛊,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这一套理论,应验在了我的身上?总之,我从去年七月开始,几乎没有闲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接踵而来,应接不暇,而我也是多次死里逃生,与往日平淡的生活基本绝缘。

这些事件我本来以为都是独立的个体,然而我却发现其实并非如此。

这样三头六臂、张牙舞爪趺坐于莲台上的神像,我第一次是在阿根的新居见过,是阿根的前女友王姗情所供奉的。此后我便在各处见到:在镇宁蝎子蛊传人老歪的家中,在鹏市炼制小鬼闹闹的邪教徒家里,在缅甸的萨库朗基地,在青山界溶洞子的壁画上,甚至连罗聋子自杀死亡时的那图案,也隐隐与这幅神像有着莫大的联系。

所有的事件都被这一条线,给串联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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