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哥,你也在啊?哎呀,还有险哥啊。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
小二爷和地儿闻言也猛地回过头来。
我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
刚在人群里听得不是太清楚,事情没有完全弄懂,但我看出了打架的人正是阿标缺牙齿和那伙常过来玩的“新大洲”的学生。
既然在我场子里闹事了,我当然也没有好语气:
“我和你打什么招呼?你标哥而今混得多屌!打架打到我的场子里面来了,我怕我的声音不好听,和你打招呼了,你要打我。”
我这么一说之后,阿标脸上有些尴尬,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一边给我解释着,一边走过来敬烟。
门口围了太多的人,我怕等下影响生意,要是惹得巡逻警察过来管闲事更麻烦,再一看阿标的口气也软了,加上怎么说也是同门。
于是,我就招呼手下的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拉着阿标他们和那几个学生又一起走回了迪厅里面。
这是一个极度错误的决定!
进了迪厅,我们坐在开始阿标他们坐的那个皮沙发卡座里,我当时的意思,事情其实也不算大,大家好好谈谈,一起解决掉就行了。
为了更加融洽的气氛,我又要服务员给我拿了几打嘉士伯过来。
这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坐下来之后,我给他们一人开了一瓶酒,然后把小二爷几个叫到一边,简单问了下前后事情的经过。
回到卡座之后,我的说法也和地儿一样:
“其他的就不多说了,毕竟是在我这里闹事,东西也打坏了不少,这个事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我的语气很客气,阿标也回答得很礼貌:
“钦哥,我给你说,我也晓得,今天我们不该在你的场子里闹事。但是,这件事,我们也想不到的,都是过来玩的,又不是来办事。你说对不对?”
他说完之后,语气稍微一顿,一瞬不瞬盯着我,似乎想看看我什么反应。我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
“二哥和地哥,我也晓得他们的意思。这件事,我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是我们毕竟都是跟着三哥的,你说是吧?没有必要在外人面前这么搞。我们的事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喊上三哥再处理!”
我等了半天,阿标一通废话说下来,其实就是一个意思:我们打了人是不错,但今天先算了,给个面子,有事找老大去说。
所以,我也有些不爽了:
“阿标,什么事都要喊三哥出面,那三哥只怕吃饭的时间都没得。我自己的事自己搞不定啊?还要三哥出来啊?”
我这么一反问,阿标明显脸上有些挂不住,对着身边小弟们瞟了一眼后,语气也变得冷了一些:
“那你是什么意思?想要怎么搞?”
“阿标,你和阿缺两个人,我给你们一个面子,就算了。其他人一个人五百,按人头算!一分钱都少不得!”
这是我和小二爷、地儿、险儿开始就商量好了的结果。
“乒”的一声脆响,缺牙齿居然猛地把手中酒瓶摔在了地上,一下站了起来,手指几乎戳到了我的鼻子上,对着我破口就骂:
“胡钦你个狗杂种!你想哪么搞啊?明子脑壳都被打破了,老子还想要医药费呢!你找老子要钱!老子告诉你,一分都不给!有狠我们就触一下(黑话,就是搞一下、拼一把的意思)试试看!”
阿标一把抱住缺牙齿的腰,想拉他坐下,但缺牙齿确实喝多了,被阿标这么一扯,站立不稳,带着阿标一起向后倒在了沙发上。
我火冒三丈,把手上的啤酒一放:
“缺牙齿,你只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死吧?在我的场子里闹事,砸了我的东西,打了我的客人,还找我要医药费。你今天喝多了,老子懒得跟你讲。阿标,我问你一句,你怎么看?”
阿标没有回答!!
也不知是阿标故意松了,还是缺牙齿挣脱了,他一下扒开阿标的手,又站了起来,首先对着阿标吼道:
“阿标,你怕个卵啊!”
说完,转过头再一次指着我:
“小麻皮!老子早就看你不舒服了,老子明确告诉你,一分钱都不给!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老子陪你玩好!小杂种,缺哥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地上摸鸡屎吃。”
我看着缺牙齿已经醉得双眼浮肿,目光涣散,却又还要装出一副英雄好汉的样子,实在是觉得有些滑稽。不禁一边笑一边缓缓站了起来,轻言细语地问道:
“缺牙齿,你说的什么?太闹了,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在接着说故事之前,我先说下当时每个人所在的位置。
卡座里面是个半环形状的皮沙发,我和小二爷、险儿三个一起坐在右边,那个为女朋友过生日的学生坐在我们这边沙发的最外面。
我的位置旁边是阿标和缺牙齿,其他人就依次坐在了缺牙齿的旁边,也就是我的对面。
再有的一些小流子和学生则都是或坐或站地待在卡座外面。
所以,当缺牙齿站起来指着我骂的时候,我和他之间除了阿标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障碍,我也能够非常清晰地看清他们两个人的面部表情。
当我要缺牙齿再说一遍的时候,我发现了很奇怪的一点,片刻前还在扯着缺牙齿,好像生怕事情闹大的阿标,此时此刻居然还是坐在椅子上面,并没有半点起来扯劝的意思,整个人根本连动都没动一下。
我的话一说完,我就看见缺牙齿的右边嘴角习惯性地向下一拉,准备回嘴了。
他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在他的嘴角刚向下拉的时候,我的左手就已经伸出去死死掐住了缺牙齿的脖子,同时我的右手也狠狠一巴掌甩向了他的脸。
缺牙齿确实喝多了,脚步已经完全虚浮无力,再加上毫无防备,我手指掐到他脖子上的时候,他只是下意识抓住了我的手,整个身体却像摊乱泥一样向后倒去,就连我也被他后跌的势头带着扑向了他那一边。
所以,我的巴掌虽然打在了他的脸上,但并没有打实。
于是,我干脆就顺势一把将他摁在沙发上,骑着他的身体,挥起拳头对着他的脑袋就打了好几拳,直到阿标和险儿一起将我扯开。
“捅你娘,胡钦,你个狗杂种,我今天要弄死你!”
气急败坏的缺牙齿在沙发上手舞足蹈,努力想要爬起来反击。
阿标挡在了我们之间,在把缺牙齿拉起来的同时,轻声对身边一个小子说了句什么,那个小子马上走了出去。
险儿和小二爷把我拉出了卡座,阿标安顿好缺牙齿之后,也跟了过来,对我说:
“胡钦,缺牙齿喝多了,你当他放屁就是,何必动手。今天的这个事,你是不是非要弄得这么难看,没得余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