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望向偌大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和手脚摊开睡得正舒坦的男人,白天玩得太尽兴,这会全身累到酸麻只想好好泡个热水澡,房间内暖气又恰到好处,比酒店的大厅显然要舒服得多。
她走向沙发,实在没那勇气说要出去等,人陷入椅背,立马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傅染双手枕在沙发把手上,眼皮沉重往下压,她想着先眯会,模模糊糊听到浴室传来水声。
明成佑只在腰间系了条白色浴巾,线条优美的上半身健硕有力,六块腹肌显露于前,小腹紧绷,再往下更是惹人遐想。他落轻脚步走向傅染,她方才发过短信后手机随便丢在一旁,由于开了静音,电话打进来时并无丝毫动静。
屏幕反复闪烁,明成佑拿起来看,是明铮。
他手指毫不犹豫按向通话键,明成佑把手机塞进其中的一个靠枕后头,他扬声叫醒傅染,“傅染,醒醒。”
她睡得香甜,被明成佑轻推后不情愿地醒来,半边脸枕着手背压出红痕,她眼睛浅眯,睡眼惺忪的模样自有惹人风情,“做什么,我困。”
“先去洗澡。”明成佑说完拽她起身,不给傅染反应过来的时间,“我等你一起睡。”
傅染被这话刺得一个激灵,她左右张望,“你……”
明成佑把她带到浴室门口,用力将傅染推进去,他把门掩起,透过不大的隙缝傅染伸手拦住门板,“你怎么还在这?”
浴室离沙发地方较远,明成佑收回手,“放心吧,你洗完澡出来肯定看不到我,这会我可没有备用钥匙。”
傅染砰地拉上门。
明成佑走回沙发跟前,把藏在靠枕后面的手机拿出来,一看,通话已结束。
他才放到茶几上,明铮的电话竟又来了。
明成佑这会没再接通,也没掐断,只是把静音的手机放进傅染挎包,继而又将她的包挂在衣架上,前面还挡了件傅染自己的外套。
洗过澡,傅染走出浴室,在经过沙发前发现明成佑并没有离开,他盖着条薄毯躺在一米五见宽的的意大利沙发上,傅染弯腰推推他的肩膀,“喂。”
他呼吸沉稳,也似是很累的模样,眼圈有淡淡青色。
傅染落在明成佑肩上的手犹豫片刻后收回,她稍作驻足,这才走到床前,两边的床头灯被她打开,她起先辗转反复难眠,最后终究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明成佑紧阖的眼帘慢慢睁开,他走到傅染床侧,两边灯光形成晕圈将大半张床笼罩其中,傅染双手紧揪住领口,这样的防备看在明成佑眼里不无讽刺。他嘴角扬起浅薄的笑,弯腰在傅染床沿坐定。
他不知道过去的两年,傅染是不是每夜都能睡得安好,明成佑望着她的眼睛有些出神,他带着满身光耀回到这个曾经将他捧上天也重重将他摔落的迎安市。明家的根基在这,外人看重的是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殊不知,他如今的成就恰恰也是他最大的悲哀。
没人会知道,他曾经不眠不休三天三夜,喝水的时候一口血吐在了玻璃杯中,他当时看着里面的水迅速被染成红色,没有害怕,更没有惶恐,满嘴的血腥味让他每根神经都更清楚。
所有人只看到他的成就,更甚至说是传奇,但也都忽略了他背后的艰辛。
她对他依然不亲近,不贪恋,她对待感情的态度倒显得他处理方式的拖泥带水,可她凭什么能置身事外?
事隔两年,明成佑冷冷睨着这张睡颜,他已能把她推出心外,她的决绝也促成他今日的冷漠,傅染睡得正沉,却不知不觉蹙眉。
细细的眉头凝成尖。
明成佑并无要抚平的意思,他冷眼睇望,尔后起了身。
经过落地窗前,倒映出一张漠然的俊脸,冷的五官犹如冰色。
傅染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的,她睁开眼,心跳因被突然打扰而剧烈加速,她掀开被子起身,竟没看到明成佑的人,“谁啊?”
傅染喊了声。
“砰砰砰——”
阳台上快速走进来个人影,傅染定睛细看,明成佑换了睡衣,手里还剩半截的香烟掐灭后径自往门口走去,傅染跟在他身后,明成佑打开房门。
“陈曦!”对方先开口,待看清楚来人后惊呼,“明总,不好意思,我找错房间了。”
“你是MR的员工?”
三十来岁的女员工抬起头往里张望,看到紧随在明成佑身后同样身穿睡衣的傅染,“对。”
明成佑状似不经意随便问了句,“哪个部门的?”
女员工语气中的焦虑尽管极力掩饰,但仍旧泄露出来,“设计部。”
“你找错房间了,去前台问问吧。”
“好,”她退出门口,“不好意思,打扰了。”
明成佑合起房门,傅染望了眼墙上的挂钟,她琢磨着林林她们也该回来了,她翻找半天才在衣架上找到自己的包,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有几十个明铮的未接电话。
傅染给林林打电话,才拨过去,那边已迅速接通,“喂,小染,才要打电话给你,你在哪呢我们回来了。”
傅染心头一松,“好,我马上回去。”
明成佑眼见傅染拿衣服走进浴室,出来时已换回原先的装束,她拎了包准备离开,“你睡床上吧,她们回来了。”
明成佑点点头,目送她开门出去。
先前敲门的女员工离开后并没有回房间,而是找个僻静无人处打电话,“喂,Eve,我方才去看过,他们确实住在一个房间。”
“他怎么说?”